第六幕：鸝兒，瀟浚瀲，夏慕唯，落瀾昡

【衣料聲，輕微開門聲。】

鸝兒：（輕聲，不舍）公子這就要走？

瀟浚瀲：（疲憊）嗯。

鸝兒：那公子還回來嗎？……不，公子還是，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

瀟浚瀲：你放心，他不會傷害你的。

這塊玉你收好，如果他非要罰你，就拿出來。

這封信你交於他，他會明白的。【弄紙聲】

鸝兒：（細微哭腔）公子不能帶奴婢一起走嗎？奴婢願意一輩子侍奉公子。

瀟浚瀲：鸝兒，人各有命。你放心，我走後，你性命無憂。

鸝兒：奴婢謝過公子，公子路上小心。

瀟浚瀲：你也保重！【腳步聲漸行漸遠】

鸝兒：（OS）自進夏羽山莊以來，從未有人這麼替我著想過。

瀟公子真是應該早點離開，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他這樣的人，莊主是強留不住的。

（擔憂）可是莊主想要的東西，也從不會讓它輕易逃走的。

落瀾昡：（厭煩）少莊主可真是會折騰，莊主也真是有心情陪他玩。

鸝兒：莊主的事還是由他自己做主解決，我們就不要亂說什麼了。

想必莊主有他自己的打算。

落瀾昡：還不是要我們配合著演戲。算了，我可管不了。

對了，莊主讓你去夏木閣暫代玦兒的職位。

鸝兒：（好奇）姐姐是要去哪兒嗎？

落瀾昡（慵懶）：侍奉瀟公子。【風聲】

鸝兒：（驚訝）莊主？……您沒睡？

夏慕唯：（淡淡，無喜悲）剛才瀾昡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你怎麼還不去？

鸝兒：這個是少莊主留下的。【紙聲】

夏慕唯：（小小的諷刺）他還真是關心你，也不枉你戲演的那麼好。

鸝兒：（驚慌）莊主，奴婢和少莊主什麼也沒有，請莊主明察！

夏慕唯：這個我自然清楚，你讓玦兒快點過來！

鸝兒：（小聲）鸝兒明白。（OS）莊主最討厭沒有自知之明的人。【腳步聲】

夏慕唯：哼……瀲兒，你可真是決絕啊！連青玉都留下了，看來你真是恨我。

也罷，我就不信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第七幕：夏慕唯，瀟浚瀲，玦兒

【屋內，兩隻碗倒換湯藥的聲音】

夏慕唯：（溫柔，淡然）昨晚在客棧睡得可好？

是不是覺得除了夏羽山莊，睡在哪裡都舒服？

瀟浚瀲：【被褥聲】（剛醒來）嗯。

（恍然大悟，OS）怪不得昨晚睡覺的時候頭昏昏的，原來是那杯茶。

本以為那店小二是個熱心腸的人。

（生氣，憤怒，）夏慕唯！你又對我下藥？

夏慕唯：（輕笑）只怪你昨晚太主動了，我實在是不安心吶。

（嚴肅）浚瀲，我告訴過你，不要老想著離開，

有我夏羽山莊一天也就有你的夏木閣。不然，我會讓你什麼都沒有！

瀟浚瀲：是嗎？（諷刺）我從來就沒有過什麼！

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與我無關！

夏慕唯：（重重一道呼吸，腹黑式的寵溺）

哼，瀲兒，你嘴上的功夫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倘若，你的功力能有這一半的話，我估計我也奈何不了你了。

瀟浚瀲：多謝莊主誇獎！

夏慕唯：【點穴聲】（故意疑惑，）莊主？莫非你不記得夏木閣的首字就是個夏？

瀟浚瀲：那還勞煩閣主為我解穴，我好給閣主行跪拜禮！【衣料摩擦聲】

（頓三秒，驚慌，聲音輕顫）你想幹什麼？

夏慕唯：（摸的很開心）你不是一直都是個百依百順的乖弟弟嗎？昨晚還那麼主動。

（OS）果然著急恢復功力，可惜啊，氣急攻心，受了內傷。

怪不得昨晚被人下了藥，都不知道。

瀟浚瀲：（氣急敗壞）哦……原來莊主也有欲求不滿的時候！哈哈……

夏慕唯：【耳光聲】夠了！夏浚瀲，你也自愛點！

（吹藥的聲音）喝了它，對你的傷有好處。

瀟浚瀲：（憎恨）不要你假惺惺的。我姓瀟，這世上只有瀟浚瀲，沒有夏浚瀲！

夏慕唯：（霸道）我不管你姓什麼，反正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誰都不能搶，不能碰，不許碰！

（親一下）昨晚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還不知道要被多少人惦記上。

功力只剩一點，竟也敢晚上逃跑。你以為江湖上沒有人敢要你的命嗎？

【扣門聲】

夏慕唯：進來。

玦兒：（恭敬）莊主。

瀟浚瀲：【強烈的衣料摩擦聲，床板聲】（驚聲高呼）

玦兒？你怎麼來這裡了？

玦兒：少莊主。

瀟浚瀲：（傷心，喃喃）少莊主？少……莊主？

（OS：）原來我只能依附著夏木閣而活嗎？

玦兒：（與瀟浚瀲的OS同步，解釋道）

莊主有令，在他面前，所有人都要稱您少莊主。

瀟浚瀲：（自嘲，低聲）我到底算什麼？

夏慕唯：（吃醋）瀲兒，我怎麼都不知道，你還會憐香惜玉？

玦兒：（識相開口）少莊主還是多關心關心莊主吧，

玦兒不過是和鸝兒妹妹一樣，是侍奉閣主的婢女。

夏慕唯：（不厭煩）行了，你就留在這裡照顧他。

他有什麼不明白的，你都告訴他！【腳步聲】

瀟浚瀲：（大喊）你別走！夏慕唯，你這個混蛋！你們是串通好的，是不是？

故意在我面前演戲，看我的笑話的吧？！

（低聲傷心）我可算明白了……

（OS）原來我的擔心都是多餘的，說到底，竟是他們一直在陪著我演戲。

夏慕唯：【頓住腳步聲】你不叫我倒是忘了，

再讓我從別人手中接過這塊玉，【拋東西的聲音】

我就讓你一輩子都躺在床上。

瀟浚瀲：（氣憤）無恥！

夏慕唯：（寵溺一笑）哈，好好躺著，我明日再來看你。

第八幕：瀟浚瀲，夏慕唯，玦兒

【夏羽山莊，秋季清晨鳥語寂靜，愈來愈近腳步聲】

瀟浚瀲：（輕聲）江湖山水客，瓢飲山溪澗，不論人間萬千恨，閉柴門，扣心扉……

夏慕唯：（OS）這又是想告訴我什麼？【腳步聲，推門聲】

這是哪一出？莫非你也想不論人間萬千恨，閉柴門，扣心扉？

玦兒：（恭敬）莊主，您來了。

夏慕唯：嗯。

瀟浚瀲：你肯給嗎？

夏慕唯：（無奈）我只是不介意為你破壞更多的東西。

時至今日，你居然，還不死心？

瀟浚瀲：為什麼要死心？這裡沒有我在意的人，

也沒有我在意的東西，我更不屬於這裡。

夏慕唯：你屬於這裡。你捨不得離開。

況且，我也不會讓你走，我們就永遠相伴吧。

我活一天你就得陪我一天，我活一年你就得陪我一年。【衣料摩擦聲聲】

（深情，動容）你就看我如何給你一個號令江湖的夏木閣。

瀟浚瀲：（嘲笑）號令江湖？哈哈，呵……

夏慕唯：怎麼，你不信 ？

瀟浚瀲：我只是，不敢恭維。何況，你的江湖大業，與我何幹？ ！

夏慕唯：（耳語）好一個不敢恭維。可這是，我給你的江湖。

瀟浚瀲：是麼？那我還真是受之有愧呢！【匕首扎肉聲】

夏慕唯：你……【拔匕首聲】

（驚訝）你，傷我？你竟然傷我？

瀟浚瀲：（高興）呵，我忘了跟你說，這次回來，你，

不要再隨便碰我！我討厭別人動我。

夏慕唯：不要隨便碰你？

（黑化的笑）哈哈，那你勾引我，躺在我身下承歡的時候，

你的身體可比你的嘴誠實多了！

瀟浚瀲：（隱忍怒氣）哦，我都忘了。難得莊主還記得，

那一切還是拜你所賜，你現在提醒我，莫非想我時時刻刻這樣感激你！

夏慕唯：你真捨得這麼對我嗎？

瀟浚瀲：難道這一刀還不足以證明嗎？

玦兒：（著急擔心）莊主，您受傷了，讓奴婢先給您包紮一下吧。 【腳步聲】

夏慕唯：（不以為意）你先出去！

瀟浚瀲：（OS，略表擔心）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的傷，

雖然我扎的不深，可他的身子真的挨得住，不必包紮嗎？

夏慕唯：（OS）瀲兒，你的視線直直落在我的傷口上，明明還是在乎我的。

（挑釁）該不會是不滿意我的傷口？準備再扎一刀？【衣料聲，拍開手的聲音，挪動聲】

瀟浚瀲：你最好記住我的話，不然我不保證我不會扎的更深！

夏慕唯：玦兒。

玦兒：莊主。【腳步聲】

夏慕唯：把藥箱拿過來。

玦兒：是。【腳步聲，箱子裡面東西碰撞的聲音】

夏慕唯：（半帶虛弱半帶哄人）瀲兒，過來。

瀟浚瀲：（疑惑）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夏慕唯：你的手臂內側劃了個口子，自己沒有感覺嗎？

瀟浚瀲：（弱聲）與你無關！

（OS）奇怪，他自己都受傷了，幹嘛還關心我。

夏慕唯：（嘆了口氣，動容）把傷口包紮好，養好身子，我就讓你走，讓你回冥亦山。

（擔心OS）臉色蒼白，這兩天是我太過分了嗎？讓他回去一段時間，也沒什麼，封了他的內力，派人看著就好了。

瀟浚瀲：（動容）你說真的？

（不信）你會突然好心放我走？

夏慕唯：我會派人看著你的。半個月，我只准你在冥亦山呆半個月！

（溫柔）過來，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瀟浚瀲：嗯。【木板聲，包紮聲】

（突然驚慌）你，

夏慕唯：（寬慰）別擔心，我只是看看你的腕關節恢復得怎麼樣了。

（關心）瀲兒，不要再胡鬧了，我答應你，等你的身體恢復好了，就讓你走。

瀟浚瀲：（心存疑慮）口說無憑，我怎麼相信你？

夏慕唯：因為我……不想失去你。

第九幕：夏慕唯，瀟浚瀲，玦兒

【庄外送別，秋季，午後，踩著枯葉的腳步聲愈來愈近】

夏慕唯：瀲兒，記住我的話，你只有半個月的時間！【馬聲，車行聲】

瀟浚瀲：我知道

夏慕唯：【衣料摩擦聲】（不舍）我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的，只能讓你緩一段時間。

我從來都不是付出不求回報的人。（強親一分鐘）

瀟浚瀲：唔，嗯……

夏慕唯：早點回來！（嘆氣不舍）

瀟浚瀲：嗯。【馬蹄聲，車行聲。】

（OS）早知道犧牲我自己，不如一刀來的直接，我何必等到今日。

夏慕唯，我不會回來了。

你若是知道我回來只是為了逼死他們，你是不會這麼愛我的。

他們都該死，是他們害死了師父，害死了我爹，他們都該死，該死……

玦兒：莊主，你不攔著少莊主，真讓他去冥亦山。

（OS）少莊主並沒有表面那麼簡單，莊主怎麼看不出來？

落瀾昡：要是能攔得住，莊主有必要幾次抓他回來嗎？

鸝兒：可是……

夏慕唯：（若有所思）你們都下去吧，我不想被人打擾。

（手指扣桌聲）瀲兒，我沒有夏離朔這個爹那麼笨，

我給你的你不要，我倒是要看看，你要怎麼回來拿……

旁白：想恢復功力離不開這塊青玉，這玉是瀟塵陌當年交於他的，

瀟塵陌也是夏慕唯的師父。至於外界所傳的那些兩人之間的事，

就像鸝兒她們所知道的那樣。不是當事人，是永遠不會知道真相是怎樣的。

第十幕：副將，夏慕唯

旁白：只是夏慕唯不知道，瀟浚瀲根本就沒打算恢復功力，也沒有去冥亦山。

他只想尋一處僻靜的地方，過自己的生活。

像他這樣的人壓根就不想去爭什麼，只想好好地活著。

從小就看著娘親與那些女人爭來爭去，弄得滿身傷痕，一心不甘，

可最後還是做不到徹底狠心，終是只傷了自己。

帶著太多的不滿、遺憾和悲痛離開這個世界。

他不想這樣，他只想過自己平平淡淡的日子。

夏慕唯處理完一天的事務，閉上眼睛後躺在木椅上。

三年了，他還是沒有瀟浚瀲的消息。

【椅子聲】

夏慕唯：三年了，浚瀲，我依然沒有你的消息。

何曾料到，你竟根本未去冥亦山！

跟蹤的人，當天就被你甩掉了。

呵，我真是低估你了！

旁白：夏慕唯揉了揉太陽穴，突然睜開眼睛，像是陡然想起了什麼。

他打開一直放在桌上的錦盒，裡面青玉一塊，信一封。

夏慕唯展開信，看著看著，手指便緊緊地握了起來，隨後，又緩緩鬆開。

夏慕唯隨手拿起原來放在錦盒下面的書，翻到有摺痕的那一頁。

上面只是一首簡單的小詩。

夏慕唯：（OS）月下清曠美人杳，歌盡酒盡無處討。

可憐孤影偏成雙，幾番落迫幾番笑。

旁白：這是瀟浚瀲手抄的一首小詩。

十六歲那年，在月夜作的。

那年幾乎所有的親人都在一瞬間離開，

先是瀟浚瀲的母親，再是那個不敢愛的爹，再是自己的母親……

那晚同瀟浚瀲兩人喝了好多酒……

那晚兩人抱著哭得不知該何去何從……

那晚他第一次吻他……

憶往事，憶往事，往事美好，卻怎堪人兒心裡，別是一番迷茫……

夏慕唯：（追憶，難受）哈哈哈……

真是好一段，江湖山水客，瓢飲山溪澗，

不論人間萬千恨，閉柴門，扣心扉。

我怎麼就沒聽出來這是你故意說的呢。

書里根本就沒有這句話……

浚瀲啊浚瀲，書里根本沒有這句話。

你是想告訴我，一切該歸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