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季陽認為自己絕對需要看看醫生了，他做夢的次數未免有些頻繁了吧。

「年輕人，這個夢可是對你幫助很大的。」一個頭帶斗笠的女人出現在他的面前，而這個長相羅季陽覺得很眼熟，可就是叫不上來名字...

「沒錯，我就是你們那間寺廟裡供奉的神靈，準確的說那尊神像雕刻的模樣就是我。」女人緩緩開口，為什麼要大駕光臨賴羅季陽的夢裡？

她很感激羅季陽給自己的焚燒的那柱香，自從寺廟荒廢後這還是她頭一次聞到這股味。

她十分懷念煙火味。

得知對方來路，羅季陽也恭敬了不少，站端正雙手抱拳朗聲道：「敢問神靈大名？」

「喚我繚便可，飛升後派為掌管自然的小神，無需用敬語。」說罷她的眉頭還緊皺在一塊兒。繚很討厭這套術語，她從修仙那一刻開始便始終認為作為神得親近萬千布衣百姓。

「那請問撩來到我的夢境中是有何幹？」

「首先我得感謝你給我供奉的那支香，已經很久沒有人供奉過我了，其次我知道你心底純粹的秘密。」

「什麼？」羅季陽心底猛地一顫，佯裝平靜，抱拳的手有點發顫，他沒想到簡單的燒香居然把自己的秘密公之於眾。

「放心，只有我知道，你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聽著這人直接將自己的來歷扒光，羅季陽難免有點激動，指著這位自稱是繚的神靈怒斥：「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只不過是來報恩而已，你這麼緊張幹什麼。」繚憑空變成一支做工精緻的煙斗，抽一口煙，斗笠之下的眼神卻像是伏擊的蟒蛇。

「真奇怪，我居然看不破你是因何而來，倒是聽見了一位男人的怒吼與咆哮。」前面這幾句話似乎都不太重要，而後她話鋒一轉，掀開斗笠前方的黑紗，面容嚴肅一字一句地開口道：「你怎麼在試圖改變你的命運，這根本就是無用功，世間的一切發展都絕對不可能因為一個人的所作所為而發生任何改動，更不要妄想逆轉結局！」

難道是自己想擺脫成為大反派的道路是行不通的！？

「雖然不知道你心裡嘀咕的大反派為何物，但我遺憾的告訴你，是的。從你誕辰的那一刻你血脈中所流淌的一切便註定了你人生的結局。」

「不要妄圖改變命運。」

這番話化作銀色巨刃，狠狠地披斷了羅季陽臆想的美好夢境，這把巨刃的名字亦為現實二字。

他醒了，眼睛艱難地提起眼簾時，不知被鎖在眼眶內多久淚滴重獲自由，肆無忌憚的閃出眼角，羅季陽此時看一切都是萬分朦朧的。

原來自己的結局早已譜寫好了。

窗外的瞿夜明已然用過早膳，雖然未入深冬，但白茫茫的景象也足以讓樹梢上的鳥兒愣神。門外的積雪上所站的人影揮舞著劍，襲來的風聲里混雜著劍氣劃過空氣的銳利聲。

沒想到瞿夜明領悟劍意如此之快，每一個擺動劍的姿勢都含有拖泥帶水的跡象。彷彿空氣中有個絕世高人在和他一決高下，稍不留意便會被刺穿體膚，給冰冷的外衣添加幾分溫暖的猩紅液體。

「你醒了？」最後一劍揮出歸鞘，瞿夜明已經留意許久在窗邊露出個頭暗中觀察的羅季陽。

「吃早飯了？」踱步到屋外，拍去皮衣上的殘留的雪後瞿夜明才進屋。

「沒有，沒什麼胃口。」

「難道你要人喂？」瞿夜明對羅季陽的印象還是有點偏向嬌生慣養的大少爺。

「不用，真的沒什麼進食的慾望。」服用一顆辟穀丹，醉翁之意不在酒開始盤腿打坐。

他只不過不想看到以後親手了結自己的瞿夜明。

他喜歡逃避現實。

瞿夜明獵豹的眼神倒也沒有在羅季陽身上尋覓半點有用信息，倒也是盤腿坐下開始吸收靈氣。

打坐時若是打開神識則能看到同樣打坐修行的人狀況如何，羅季陽發覺自己吸收的靈氣速度是非常迅速的，可瞿夜明那邊的靈氣穩紮穩打的進入他的經脈，每一絲火靈氣都純正無比，不一會，瞿夜明身體開始發顫，眉頭緊縮。他正在將氣體引入丹田，讓原本的靈氣與外來的融為一體。大約一柱香的時間，他皺緊的眉頭總算舒緩下來，長吐口氣。

他成功邁入了練氣五層。

這種速度真的是逆天...羅季陽目前還是練氣四階初期。他收起神識下床出去透透氣，卻發現了廟外的一棵小樹忽如一夜春風來般長成了大樹，這個體態就算幾百年也是難以到達的，原本枯黃的山林現在一片生機勃勃，襯得這場雪才是突然闖錯季節的莽撞者。

「你知道...是什麼情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