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黎？」新夜快速的套上褲子，轉身朝陳黎走了過去。

「嗯。我來上廁所的。」陳黎，摸摸了鼻子，一臉的鎮定，在新夜就要走到他身旁時，他徑直走進了離他最近的第一個隔間。關門的瞬間，陳黎看到了新夜眼神，探究的，陰沉的，卻唯獨不見一絲的慌亂。

再反觀陳黎，從關上門的瞬間，陳黎臉上的鎮定就開始快速的剝落，剩下的全是慌亂，他攥緊了拳頭，才發現手心裡全是汗，濕潤粘稠。空氣里瀰漫著燥熱，陳黎的T恤已經濕了大半，大雨也未讓陳黎的心情冷卻下來，陳黎能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跳，就像窗外的雷聲一樣——轟隆隆的！陳黎的心臟在胸膛里跳動著，劇烈的、慌亂的、毫無章法規律的在跳動著！

等了許久，陳黎才從廁所出來，本以為新夜已經走了，但當陳黎出來的時候，新夜正穿戴整潔的倚在廁所門口，靜靜地抽煙。

煙霧裡看不清新夜的表情，但依稀可以看到新夜的嘴角微微上揚著，那笑容不像平時那般疏離，也不像那晚溫柔的模樣，陳黎看不清那笑容，他不懂新夜此刻的笑代表什麼。

陳黎此刻只有濃濃的羞恥感，十八年來從未有過的羞恥感，他感到害怕，他感到恐慌。十八年來他一直是父母同學眼裡的優等生，即使他脾氣古怪，即使他和人相處的不好，但他從未做過什麼壞事，從未做過如此逾矩的事，他連看成人影片都沒有，除了撞到陳璃看GV的那次。

當他看到熒幕上兩個人交纏在一起時，他有的唯一感覺就是噁心，即使熒幕里的兩個人都長得不錯，但他還是覺得噁心。陳黎一直覺得自己不可能喜歡男人，可今天他卻在偷窺一個男人換衣服，他像一個猥瑣的偷窺狂，盯著一個半裸的男人，見鬼的是他竟然有了生理反應，更見鬼的是還被對方抓了個正著。

陳黎很緊張，他不知道此刻自己該做些什麼，說話？走開？好像都不對，空氣就這樣靜謐了下來，兩個人都沒有開口，陳黎就這樣盯著新夜，看著他把煙一點點抽完。

「你的鼻血沒有擦幹凈。」新夜吐出最後一口煙，挑了挑好看的眉毛。

聽了新夜的話，陳黎的心臟跳動的更加劇烈了，可他表面還是鎮定的，此刻他無比慶幸自己還記得小時候他爹教他的輸人不輸陣，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回道「哦。」

就在陳黎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的時候，新夜卻走到了陳黎面前。

「需要幫忙嗎。」近乎陳述的語氣，陳黎卻聽出了挑逗的意味。

不等陳黎回答，新夜就伸手撫上了陳黎的臉，不知是不是陳黎的錯覺，他總覺得新夜的手在撫摸他鼻子下方時，總有意無意的觸碰著他的嘴唇。

新夜的手是溫涼的，似有似無的觸碰，讓陳黎的臉滾燙了起來，可新夜下一次的觸碰又會讓這種滾燙有所緩解，當新夜的手離開時，又會持續升溫。

這種逗貓似的手法，讓陳黎剛剛下去的慾望又涌了上來，幾乎來不及思考，陳黎一把抓住了那個在他唇上作怪的手，將新夜抵在了身後的牆上，低頭吻了上去。

第一次接吻的陳黎，像一個生澀的青杏，太過著急的他，甚至磕破了新夜的嘴角，換來了新夜的一聲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