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庭一直在盯著他看，程晰如被獵鷹鎖定的獵物，渾身僵硬，戰戰兢兢。

他彎腰時從嚴實衣領里露出的精緻鎖骨形成一個性感下凹的小窩，吸引住了裴景庭禁不住思考鎖骨放雞蛋的可行性，想了一會兒就把這個暫時不能實現的想法拋一邊了。

房間里一時只剩掃動瓷片發出的「嘩嘩」聲。

裴景庭視線下挪不再關注人鎖骨，這才發現他穿的是男佣的工作服，剛才進門時沒想到會是他，就沒注意，現在……

裴景庭皺起了眉，道：「你好像不應該出現在這。」

程晰一僵，停住了掃動的動作，看著他搖搖頭，裴景庭沒懂什麼意思一臉不耐，不知道怎麼解釋，程晰幹脆又加快了速度，期望著趕快完工出去。

混合著瓷片掃出來了幾片破碎的照片，程晰沒敢多看，裴景庭已經看到，像被蟄到一般，怒氣上涌。

「怎麼，啞巴了？沒聽到我的話，給我回話。」

突然被吼，程晰渾身一震，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瞭望他，裴景庭眼中黑沉沉的怒火明晃晃的耀眼，擔心他真生氣了自己這份救命的工作保不住，著急的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吃了一塹這次打字飛快，末了，又看他一眼，見他眉間不耐臨近爆發，急忙拿手機給他看上面的字。

「你幹什麼，離我遠點。」

他陡然貼近，眼前臉孔放大，清秀的樣貌格外清晰一覽無餘，裴景庭厭煩有人靠他這麼近，本能的呵斥，側身往床的另一邊移了移。

程晰一頓，有些無措的舉著手機要退不退的樣子，咬了咬唇，垂下手臂握緊了手機，低頭不動了。

吼完人，暼見他低頭不語聳拉著眼皮的樣子，相似的臉龐偏偏是一副受氣包的樣子，裴景庭就極不舒服，在他記憶里那人永遠都是驕矜的，沒人捨得給他難堪。

或許相似的臉分來了一點的憐惜，驟然間心臟緊縮，裴景庭眯了眯眼，「煩死了，有事就快說，別靠近我。」

程晰顫顫巍巍的把手機舉給他解釋：「她有事，找我幫她一下。」小心的瞄了一眼他嘲諷的神色，「你倒是好人緣，這麼快就交上朋友了，真招人喜歡啊。」裴景庭這話莫名其妙，說不清道不明的，對他這麼快就能有了一起的朋友，本能的憤怒，連帶著因為那張臉生起的心軟都沒了，導致說出的話都帶著刺。

被罵了。

程晰癟嘴泛起了一絲委屈，不明白老闆怎麼一副特別厭惡他的樣子，昨天才上班也沒機會得罪他啊。

「覺得委屈了？」裴景庭簡直像是擁有讀心術，鳳眼一眯就道出了他的小心思。

程晰嘴巴又向下垂了垂，復又眼睛濕亮的看著他，默默地搖頭：「沒、沒有。」

裴景庭撐著雙手身體放鬆微微後仰，笑看著他，邪氣肆意，挑了挑眉，「那就好好打掃，都沒掃幹凈，你看那裡還有碎渣。」

聽到他說自己沒打掃幹凈，程晰下意識的轉身去尋找他指的那一處沒掃幹凈的地方，彎腰眯著眼睛仔細的找了找，憑感覺大概掃了幾下。

驀地傳來一陣肆無忌憚的悶笑聲，「喂！敢情你是個近視眼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