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邊指著你的手機照片，一邊向我介紹了你的前男友們。」

聽到夏令這麼回答的時候，秋行羞愧到想要去死。

「對不起……」秋行感覺自己背後冒出了冷汗，想起了高中時，自己的事情暴露，夏令當時的態度顯然是厭惡自己的。

「沒什麼，」夏令這麼說了一句，就翻箱倒櫃地找了起來，「我記得放衣服的箱子是這個……」

秋行看著夏令從箱子中翻出一件衣服和褲子，扔給了自己。

「你先穿著，」夏令說，「給我留個聯繫方式，等你的衣服洗好了，我告訴你……或者你不想聯繫我，我就直接告訴你幹洗店的地址……」

「不，沒有……」秋行有些驚訝地看著如此和善的夏令，自己想像中的夏令，應該對自己冷眼相對才是啊，畢竟兩人高中時代的最後一次見面，還是不怎麼愉快的回憶。

秋行穿好了衣服，留下了手機號碼，有些猶豫地看著夏令。

「你怎麼跟課堂上想要去上廁所的國小生似的？這麼扭扭捏捏……有什麼話直接說就行了。」夏令對他說。

「那個，我……」秋行感覺有些呼吸困難，這個自己曾經暗戀過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聽自己講話，簡直像做夢一樣，「我……為什麼會遇到你？」

「我怎麼知道，」夏令說，「昨天你突然往我身上撞，我還以為遇到了碰瓷的……」

「別、別提那件事了，」秋行小聲反抗著，「我不是經常喝醉酒的……」

「我是剛搬家的，」夏令說，「和前女友分手後，我就搬出來了。」

「這、這樣啊……」秋行聽到夏令說「女友」的時候，心裡感到有些莫名的不自在。

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那……我先走了，」秋行準備離開，「衣服我會洗好送回來的，這次真的謝謝你了，下次……我請你吃飯好了。」

「哦……嗯。」夏令看著進入客套模式的秋行，不是很開心。

秋行剛打開門，就愣住了，夏令見他愣在門口，問道：「怎麼了？」

「對面的門，」秋行指了指對面，「總感覺有些眼熟……」

「你是指鄰居嗎？我剛搬過來，不清楚鄰居是什麼樣的人。」

「你、你家是幾號樓……」

「7號樓5層。」

秋行吃驚極了，顫顫巍巍地摸出了自己的鑰匙，朝著對面門口走去。

「喂，不會吧……」

「咔嚓」一聲，門被打開了。

「……」

「……」

「哈哈，」夏令笑了起來，「居然是鄰居？真是太巧了。」

「嗯……」秋行看到夏令的笑臉，突然紅了臉，心臟也如同鼓鳴。

秋行回到家，感覺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他至今還不敢相信，夏令就住在自己的對門，就在離自己這麼近的地方行動著。

秋行伸開胳膊，看著自己身上顯得寬鬆的衣服，彷彿還能聞到那人特有的氣味。

「他居然還敢把衣服借給我……」秋行把頭埋進胳膊里，用力地嗅著衣服上那久違的味道，要說是什麼味道，秋行描述不出來那男人的味道，只是這味道莫名地吸引著秋行，讓他無法自拔。

秋行從自己的書櫃里翻出來一本舊書，裡面夾著一個小紙袋，紙袋裡裝著一張被撕碎的照片，秋行認真地把它給拼了起來，用透明膠帶粘好。

照片上是運動會的背景，少年夏令的口中正叼著一隻冰棍，朝鏡頭這邊看過來。

這可是當時秋行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從拍照的同學那裡要來的照片。

「該怎麼辦啊……」秋行看著夏令的照片，自言自語了起來。

之後幾天，秋行怕自己表現得太不正常，就沒有去主動找過夏令，倒是每次出門時都會看看對面的門，也不知道在期待著什麼。

秋行去見了王柬喬和他的女友魯莎莎，物以類聚，魯莎莎是個很陽光的女大學生，目前在麵包店做兼職，長相漂亮，大概是因為要見男朋友的朋友，所以特地在頭上編了精緻的小辮子，笑容也很可愛。

「柬、柬喬……」秋行悄悄地對王柬喬耳語，「你居然勾搭學生，沒看出來你這麼厲害啊……」

說完這話，秋行有點後悔了，突然想到了Larry，自己好像也沒有資格說別人。

「柬喬哥可厲害了，」魯莎莎笑嘻嘻地說，「那一陣子天天來麵包店買麵包吃，我還以為柬喬哥一日三餐全吃麵包呢。」

「哦，真厲害啊，」秋行瞅了一眼王柬喬，語氣里略帶戲謔，「柬喬哥。」

虧著秋行還以為那些麵包是特地給自己買的，原來是吃不完才交給自己處理的啊。

「哈、哈哈，來嘗嘗這個菜，挺好吃的。」王柬喬急忙扯開話題。

三人聊了聊天，魯莎莎完全不怕生的樣子，落落大方，還能跟兩人開玩笑。

秋行心裡有些明白王柬喬喜歡她的原因了。

「對了，小行，」王柬喬問他，「你家裡都布置好了嗎？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嗯，都收拾好了，下次可以請你們來我家做客，」秋行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那個……你知道我家鄰居的事情嗎？」

「鄰居？鄰居怎麼了？」王柬喬一臉疑惑。

「沒、沒什麼，就是鄰居住進了一個熟人……」秋行看王柬喬的反應，他應該是不知道的。

「熟人？好巧哦，」一旁的魯莎莎問道，「是什麼熟人？」

「就是……」秋行瞟了一眼王柬喬，「怎麼說呢……高中同學……」

「高中同學，這麼巧啊，」王柬喬粗神經地問道，「該不會是你的那個初戀吧？」

「誒？」秋行一臉震驚地看著王柬喬。

王柬喬看秋行的表情不對，反應了過來，「難道……真的讓我說中了？媽耶，我跟你說，不是我吹，從小我的運氣就很好，只要是我刮的發票，沒有不中獎的！」

「哦，那可真是托你的福……」

「不用客氣！」王柬喬拍拍秋行的肩膀，「無論有什麼戀愛問題，可以找我諮詢的！」

魯莎莎雖然不清楚秋行的事情，卻也在一旁連連點頭。

秋行的心裡有點小感動，他沒有想到，真的有人願意傾聽自己的話，還願意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