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令真不知道當時為什麼自己的腦子一抽，就答應了秋行這種事情。

「疼嗎？還好嗎？」秋行擔心地看著自己身下的夏令。

「沒什麼感覺，你繼續……」夏令面色鐵青，極不情願地扭過了頭。

「可以嗎？」

「你動就是了，別老是問我，行不行啊你。」

「……」秋行面色緋紅，看著一臉厭惡的夏令，感覺自尊心受到了創傷。

「你哭什麼啊？」

「嗚……」秋行的眼淚劃過臉頰，滴落到夏令的小腹上，「你說我不行。」

「你是敏感的小姑娘嗎？繼續。」

……

事後。

「夏令，以後再這麼做下去，我會壞的……真的會壞掉的……」秋行不滿地埋怨道，「你就不能溫柔點嘛……」

「在那之前，我還是更擔心我會禿頭，」夏令頂著一頭被秋行抓亂的頭髮，「你看看你手裡是不是有扯下來我的頭髮？你就這麼爽嗎？爽到要這麼用力地扯我？」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秋行把臉塞進了枕頭裡，耳根都紅了，「對不起嘛……」

夏令看著秋行，突然覺得他可愛極了。

隔天，秋行休班，看著夏令難得地收拾了一番自己的儀容，還認真地颳了刮鬍子。

「咦？你要出門嗎？」秋行問。

「啊，我忘了說了，」夏令回答，「今天約了朋友出去吃飯。」

「朋友？」秋行突然有些好奇，自己似乎沒有聽夏令說起過他的朋友，「什麼樣的朋友？」

「我不是以前說過，我和大學認識的同學一起創業的事情，他就是我的那個朋友，」夏令坦蕩地回答他，「是個挺有頭腦的人。」

「啊……你們單獨見面嗎？還是還有其他的朋友？」

「不知道，」夏令滿意地摸了摸自己刮過的下巴，「有時候他只叫我一個人，有時候他還會帶著其他朋友，看情況。」

「哦……」秋行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夏令，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秋行心裡另一個自己想：有什麼不是滋味的？夏令肯定有他自己的社交圈啊，他的生活又不是只圍著自己轉的……自己不要這麼小心眼，會被他討厭的……

夏令瞥了秋行一眼，發現他一臉悶悶不樂的表情，突然覺得好笑，上去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

「你怎麼了？這也要吃醋啊？」

「我才沒有吃醋，」秋行極力澄清，「我只是覺得難得的假期，不能和你一起過，有些可惜……」

「那就跟我一起去吧。」夏令在秋行耳邊說。

「什麼？」

「一起去啊，你不是一個人在家很寂寞嗎？我帶你去見見我的朋友。」

秋行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夏令拉出了門。

秋行心裡有些不安，夏令的朋友是什麼樣子的？夏令會怎麼介紹我們之間的關係呢？

然而當秋行見到夏令的那個朋友時，心裡瞬間響起了警惕的鈴聲。

秋行曾經覺得，自己是不可能一眼看出同類人的，可是當他看到夏令的朋友相文浩的時候，秋行的第一直覺告訴他——他是同類人。

遠遠看去，相文浩很帥，近看更帥，身上帶著自信的氣質，嘴角帶著自然的笑容。

秋行忍不住拿他和以往見過的男人做對比——相文浩身上帶著一點Larry的神氣，有著像梁振一樣高雅的氣質，還有著像王柬喬一樣開朗的笑容，卻沒有王柬喬的傻氣，他似乎很注重儀錶，衣服整潔幹凈，還很有品味。

當秋行看到相文浩看向夏令的眼神時，心驚了——這才不是看朋友的眼神！

秋行有些望而卻步——自己要站在這樣的人身旁？那自己的怯弱和不自信豈會不是被鮮明地對比出來？

「夏令，」相文浩露出笑容，「帶了朋友來我不和我說一聲？」

「啊，我介紹一下，」夏令對秋行說，「他是我朋友，相文浩，不錯的傢伙。」

「哈哈，」相文浩滿意地笑了，重複了一遍他的話，「不錯的傢伙。」

「他是——」夏令拍了一下秋行的後背，「我的戀人，秋行。」

秋行聽到這話，身體瞬間僵住了。

他就這麼說出來了？就這麼毫不顧忌地當著朋友的面說出來了？

秋行小心翼翼地看了相文浩一眼，他的眼中寫滿了驚訝，還有一瞬間的傷感。

轉瞬即逝的感情被秋行收入眼底。

只是短短一瞬間，就已經夠了。

秋行想：他絕對是喜歡夏令！

相文浩聽了夏令的話後，吃驚地詢問了一些話，最後竟爽快地接受了兩個男人交往的這件事。

之後兩人講了什麼，自己回答了什麼，秋行已經沒有什麼印象了。

秋行只看到相文浩對夏令說話時，眼中神采飛揚，兩人似乎討論到了大學的一些往事，秋行完全沒有插嘴的餘地，只是尷尬地在一旁聽著，偶爾幹笑兩聲。

「啊，我老哥打來電話了，」夏令起身，「我先出去打個電話。」

秋行眼巴巴地看著夏令走開，留下自己和這個潛在情敵獨處。

相文浩單手撐著下巴，細細地打量著秋行，秋行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

「真可惜，」相文浩的目光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輕蔑感，「早知道夏令能夠接受男人……」

相文浩沒有接著說下去，但秋行已經知道他想說什麼了。

早知道夏令能夠接受男人，就輪不到你出場了。

秋行突然感覺自己心裡被人潑了一盆冷水，覺得什麼東西都會分三六九等的，若是同性戀者也分三六九等，眼前這個相文浩絕對是上等品，自己則是拿不出手的次品。

一股自卑感籠罩著秋行，剛剛建立不久的自信彷彿要被輕易打垮。

「你比你想像中的要好看，也比你想像中的更受歡迎，多點自信，你會更好看。」秋行突然想到了夏令對自己說過的話。

秋行抿了抿唇，對著相文浩說出了心中的想法：「我……很羨慕你們擁有大學相處的美好時光，但是……夏令以後的時光，是屬於我的。」

「噗，」相文浩不顧形象地笑了出來，沖著秋行身後說，「夏令聽到沒，你的戀人對我宣布所有權了！」

「誒？」秋行吃驚地回過頭，夏令剛好接完電話，笑著看著自己。

秋行感覺自己的臉頰瞬間熱了起來。

「啊啊，好朋友被別的男人搶走了，」相文浩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真是傷心啊。」

回家路上，秋行感覺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夏令，」秋行提醒他，「你的那個朋友，有些奇怪……」

「嗯？」夏令一臉不解，「哪裡奇怪了？」

秋行心裡一陣感慨，所以說直男啊直男！這麼明顯的好感都看不出來嗎！

「他、他很明顯是喜歡你……」秋行有些不情願地說出這句話。

夏令聽到這話，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扯開了嘴角，「你想什麼呢？又不是人人都是同性戀。」

秋行聽到這話，心裡突然感到一陣不悅，卻抿緊了嘴，不說話。

秋行感覺如果自己現在說話，兩人可能會吵架。

夏令沒有注意到身後秋行的情緒，自顧自地說著話，「我老哥打電話說這周他有空，可能要來我家，秋行你……」

夏令說了大一堆，卻不見秋行回話，疑惑地轉頭看他。

秋行眼中含淚，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忿忿地說：「反正我就是面目可憎的同性戀。」

「哇靠，你怎麼又這個樣子？」夏令看著他，感覺有些不知所措，自己究竟該怎麼哄陷入小情緒中的秋行？

「你別管我。」

「我和相文浩真的只是朋友關係，他不可能喜歡我，我更不可能喜歡他，你不要多想了。」

「我沒有多想。」秋行悶悶地回答他，自己是親眼確認了，相文浩就是喜歡自己的夏令。

「所以說，你……」

「我沒事，我也沒在意，今天就這樣，我要回家睡覺了，拜拜。」秋行說著，關上了自己房間的門。

夏令被關在門外，吃了閉門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