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是個惡霸混混，自天南地北花天酒地地胡來。

她曾有個清冷妹妹，無論何時都在身後等她回眸。

她曾上過戰場，是赫赫有名的大將軍。

後來她累了，想要休息，卻忘了守在她身後的她，歇在了別處。

她言笑晏晏歡笑著時，她卻看著她與他的背影垂淚泣音。

她以為她待她只是妹妹，卻在見她身亡死去時哭得撕心裂肺。

那個死在了她懷中的少女，再也不會醒來，再也無法等她。

她白白辜負了她一生，她卻在最後，彌留之際依舊對她微笑。

她後悔了。

「惜音！你醒來！你醒來啊！」

她仰天哭嚎，卻再也喚不回少女。

——————前世

「呼！」她猛地掀開了被子，坐在床上怔怔出神。

「呼……呵。」葉昭看著屋頂，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只是夢了。」

這一切，只是一場夢了。

夢裡的她已經死去了，現在的她，還在戰場上呢。

「秋水！」

高壯的女子大步走進帳中，拱手抱拳：「將軍！」

葉昭起身，快速地穿上了一身灰黑的鎧甲。「天色如何？」

秋水答道：「已有朦朧天光，約至寅時。」

「好，去把狐狸叫起來，摸只雞去。」

秋水點頭，「是！」

葉昭說慣了渾話，她的下屬也聽慣了這渾話。自然明白葉昭的意思是如何。

於是秋水毫不在意那隻狐狸是否還在睡覺，直接掀了簾子進了帳子里，一巴掌扇上胡青的背，「起來，去會會那窩子雜種。」

胡青齜牙咧嘴了一瞬，爬起身來。「大半夜的，你發什麼瘋？」

秋水早早地轉身出去了，提著兩錠子大鎚，步子邁得虎虎生威。只聽她哼聲回答：「將軍的命令，你所不想從，可以直接去問將軍。」

胡青伸了伸四肢，使勁兒揉了揉眼眶，打著長長的哈欠，一巴掌糊上身邊還在呼呼大睡的男人腦袋。

「喂，起了起了。」

「起了！」叫起了帳中依舊還在睡的其餘人。

待胡青他們穿著整齊了一個個仰著頭打著綿延不絕的呵欠走出帳子的時候，葉昭已經看著地圖沉思了許久。

「將軍。」

「將軍。」

葉昭回頭，對胡青招了招手，「你來看，我若在此地設個陷阱，可能將這一窩的西夏兵全捉了？」

胡青上前，湊過頭一看，皺起了眉：「這個地方並不好設下陷阱，我們的人很容易誤入。」

葉昭看著這一處山谷，鎖緊了眉。「那若以，一百人為誘餌？」

胡青眸子微微一深：「可。」

葉昭直起身，喚了其他的將士，安排下去。

「是！」

一聲聲應下，將士們看著葉昭的眼神，恍惚在看一位神祗。

的確，在將士們心中，葉昭本就為一位戰神。

他們心中戰神的命令，誰能不從？

即使，每一道命令，都代表了無數犧牲。

「去吧！待明日天明時，我以西蠻蟲卒性命，為諸位獻酒暢飲！」

「是！我等定不負將軍期望！」

葉昭大步跨出帳房，清喝：「走！」

墨灰色的身影在夜裡悄悄挪動，一步一步接近了還在呼呼睡著香甜大覺的西蠻兵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