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許留意垂眼，眼觀鼻，鼻觀心，根本不敢看坐上長孫茗蘭的面色。她雖在深閨，可這位當朝第一人的故事還是聽了不少的。

最值得旁人的注意的便是雲親王與這位的傳聞。

親弟弟喜歡上了自己的親姐姐。

何其荒謬。

空穴不來風，無風不起浪。若是二人之間真沒有什麼，怎麼鬧出這樣的傳聞給天下人話柄？

思及此，許留意頭低的更深了。其實她本不願提這事，只是她進宮為妃不單單是為了獲得少帝的歡心，更是作為長公主的謀臣進宮的。

有些話，不得不說。

「你可看到他去了哪裡？」長孫茗蘭淡淡的說了一句，神色冷了三分。守衛皇城的禁軍雖說是她的人，可若是小裕想強行進宮，禁軍也不會攔他的。

許留意蹙眉，她自打進宮見了太皇太後和去了瑤光殿以後，鮮少出門。那次御花園一宴更是被禁足一月。她是看到雲親王往哪裡去了，可她根本不知曉那方向是通向哪的。

好在許留意的侍女上前一步跪下：「回公主話，是通往奉天殿的方向。」

聞言，長孫茗蘭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輕聲道：「本宮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許留意見狀也起身告辭，該說的她已經說了，剩下的就全給長孫茗蘭一個人琢磨了。

等許留意出了大殿，長孫茗蘭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臉色，昳麗的臉上一片陰沉。

漣漪送完孔雀回來，只看見長孫茗蘭坐在主位上，神色陰沉，目光空洞的盯著門口。

「公主，怎麼了？」

話一出口，長孫茗蘭猛的扭頭，目光狠戾，一根銀簪飛出直射漣漪。

漣漪看到她狠戾的目光時就已經反應了過來，微微側身躲開了長孫茗蘭的銀簪。

長孫茗蘭看到是漣漪時手已經收不回來了，待見她安然無恙的躲開鬆了一口氣。

她垂眼，神色冰冷。

「公主，出了什麼事？」漣漪蹲在她身前，關切的問她。

她上一次看見長孫茗蘭這樣的目光時，還是雲親王被暗箭所傷。公主跟瘋了魔一般，把一整顆樹的葉子都拔光了，就為了殺了場上所有向長孫裕射來毒箭的人。

長孫茗蘭微微靠在椅背上，神色恍惚。

「我做錯了嗎？」長孫茗蘭輕聲問。

不用說，漣漪也知道長孫茗蘭在問什麼。她在問對於長孫裕的事情上，當年京都之亂，一路推著原本與世無爭的雲親王去征戰沙場，去平定京都，有沒有錯。

不用思索，漣漪立刻否定道：「沒有。公主不要這樣想。」她說，「那時先帝剛剛去世，莫說宗室就算是朝臣都在蠢蠢欲動。公主除了江緒和我之外，根本無人可用。

更何況，是雲親王自請要去邊疆，又逢他帶兵歸來之際，五位王爺謀反。這一切，同公主都沒有半點關係！」

「可我終究沒攔他啊。」長孫茗蘭微微嘆息，饒是如此，若讓她再選一次，她還是會讓長孫裕去。

看吧，她就是一個為達目的自私自利不擇手段的女子。

「漣漪，不必再為我們的目的找借口了。」長孫茗蘭見她還想說些什麼，只是微微搖了搖頭，道:「本宮既然都這樣做了。不到死處，絕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