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粹宮內殿。

「娘娘，陛下去了吹雪殿。」收到消息的侍女走到江玉兒身邊說道。

江玉兒撫著指甲上的蔻丹，聞言頭也沒抬一下的說道：「去就去吧。她許留意不過是有幾分姿色罷了，咱們這陛下就喜歡嘗鮮。」

「可那又怎麼樣呢？許相那個老狐狸，精著呢。哪怕是長孫茗蘭垂簾聽政不還是把自己擺在中立的位置上。能幫到陛下的，只有我江.氏。」江玉兒輕輕一笑，「更何況，本宮可不是為了得到少帝的寵愛才進宮的。隨他去，更衣吧。」

侍女低頭稱是，剛要動手為她寬衣，殿外又進來了一個宮女。

「貴妃娘娘，重華宮傳來口諭。」

「說吧。」

「大長公主說，娘娘有孕乃是喜是一樁，恰逢許容華與宮外神醫相識，特請神醫進宮每日早晚為娘娘請平安脈。」

江玉兒一頓，譏笑道：「是宮中的御醫都醫術不精，還是有人意圖不軌啊。」

侍女們低著頭，誰也不敢接江玉兒的話茬子，更何況長孫茗蘭不是他們這些卑微的宮女能妄言的。

「翠心，去連夜把這件事報給父親，請父親大人定奪。」

「娘娘，明日一早，大長公主的人就到了。」翠心提醒道。而今夜遞出去的消息，最快也要明日才能傳達回來。

江玉兒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那就稱病不見，哪裡需要費那麼多心神。」

「是。」

-

吹雪殿。

「陛下駕到——」

熄火的手微微一頓，許留意放下手中的東西轉身，長孫羽卻是已經走了進來。

「妾身拜見陛下。」

「容華免禮。」長孫羽抬手，竟是將他扶了起來。

皇叔說得對，長孫茗蘭能拉攏的人，他也能。更何況，兒女情長，女兒家不就最喜歡這些情情愛愛的嗎。

「陛下？」許留意起身，疑惑地看著長孫羽。陛下今天怎麼如此隨和？昨天雖然宣她侍寢，卻是從頭到尾一個好臉色也沒給她，又粗魯又冷漠。

長孫羽的臉色在幽幽燭火下看得不真切，只有他自己知道肯定是非常難看的，他努力放緩語氣說道：「朕今夜來是為昨夜的事情，昨夜……是朕魯莽。」

許留意身子微微一僵，像是聽到了什麼不敢置信的話，陛下這是怎麼了？

人來瘋？

想了想，還是福身道：「陛下這話折煞妾身了，陛下是天子，能與陛下在一起，是妾身的福分，豈敢有其他妄想。」

使勁捧那肯定是沒錯的。

「咳……」聽到許留意如此說話，長孫羽簡直就是熱臉貼到了冷屁股上，尷尬的假咳一聲，道：「那容華早些休息，朕明日再來看你。」

「是。恭送陛下。」

連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

一時無話，長孫羽的目光從她清麗的臉上掃過，忽的腦海中想起昨夜的意亂情迷來，耳根悄悄地紅了。

似乎看出長孫羽的停頓，許留意道：「陛下不如在妾身這喝杯茶再走？」

「好啊好啊。」長孫羽點點頭，不太自然的走到桌邊。

這一留，自然又是一夜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