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哥……你們會搬走嗎？』』裴韓低著頭，渾身都在顫抖，有些害怕的問道。

李海洋伸手揉了揉裴韓的頭髮，咧開嘴，笑道：『『你小子想什麼呢，怎麼會搬走呢，先不提沒有資金，我媽腿不好，如何長途跋涉啊，別瞎想。』』

『『嗯。』』裴韓低下頭，沒有再說話了。

沒有人再說話了，全部低著頭自己扒著自己的飯，氣氛不免也有些尷尬。

『『呦，挺好的嘛，還有心情吃飯。』』

正在這時，三兩個穿著花里浮哨的青年叼著煙，不懷好意的笑著走進了青果街，路過時還扯壞了不少彩燈。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李海洋站起來，神色緊張的大聲說道。

為首的青年吐掉嘴裡的煙嘴，笑著說：『『這不是飯館嗎，我們來吃飯啊，難不成還來如廁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破爛飯館堪比如廁。』』

『『哈哈哈哈哈哈哈。』』

身後的青年也大笑著附和道。

『『我們這裡沒有你們的飯，我們不歡迎你們，請你們離開！』』李海洋臉色鐵青的厲聲說道。

『『噗嗤。』』為首的青年笑了笑，緩緩笑道：『『李老闆，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我全你們識相點，趕緊搬走，別逼我們動手幫你搬。』』

『『你！』』

『『我們老闆說了，讓你們趕緊搬走，別在這裡礙眼，反正你們也賺不了多少個錢，何必搞得大家都不高興呢，識相點沒有壞處。』』青年笑著說道。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裴韓站起身，憤怒的說道。

青年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不屑的說道：『『李老闆你是有多膽小，居然還要小乞丐幫你出頭，哼，你們這裡沒有任何客人，還賴在這裡做什麼，窮人志短啊。』』

『『你說誰是小乞丐，我才不是乞丐！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們天天來搗亂，怎麼會沒有客人！你們這些無賴！』』裴韓漲紅了臉，不甘的大聲說道。

青年點上一支煙，兇狠的厲聲說道：『『哼，我們老闆說了，再給你們一個月，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後，你們搬也要搬，不搬也要搬！勸你們識相點自己搬走，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哼，我們走。』』

青年說完，轉頭緩緩的帶著另外兩個青年離開了，走之前還用腳踢了踢路邊的垃圾桶。

『『唉……』』李海洋坐下後，拿手杵著頭，不住的嘆氣。

『『李大哥……』』裴韓張口，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低下頭，沉默不語。

許久後，李海洋低著頭，沉聲道： 『『裴韓你先回去吧，今天你李大哥我怕招待不了你了。』』

『『嗯，那我們先回去了，李大哥你保重身體。』』裴韓拉住秦季的手，低著頭緩緩的說。

秦季雖然看不清裴韓的表情，但他覺得，這個小孩一定很難過吧，明明強忍著不說出來，握著他的手卻在顫抖。

『『嗯，回去吧。』』

—————————————————————————————

兩人走在路上，沒有人先開口打破寂靜的氣氛，兩人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你一定覺得很丟臉吧。』』裴韓低著頭，緩緩的說道。

秦季有些疑惑的看著裴韓，他覺得，這小孩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很丟臉吧，跟一個乞丐住在一起，我以為不會被人知道的。』』

秦季瞬間明白了，小孩子的自尊心都很強，被人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是個乞丐，一定很難過吧，心裡一直難以啟齒的事情被挖出，很難過吧。

『『對不起，但我真的沒有錢了。』』裴韓說著，聲音有一些哽咽，眼眶裡晶瑩閃爍。

秦季無奈的看了看身邊的小孩，蹲下身，一把抱住了裴韓。

『『誰說的，一點都不丟臉，我很驕傲。』』

『『咦？』』

路邊的彩燈還在黑夜裡五彩斑斕的閃著，一些螢火蟲飛繞在兩人身邊，像是天上的點點繁星，指引著每一個人，艱難的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