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決定了，徹查賑災金一案，陛下不再勸，我意已決。」渡雲玄深情複雜的看著王位上的鐘山王，狠下心來。

「玄陰世子，你可知道，徹查此事的後果和下場。」鐘山王嘆了口氣，彷彿一瞬間蒼老了十歲。

「臣知道，不管什麼後果，臣，擔待的起。」

「朕也知道，勸不住你，你去吧。」鐘山王揮了揮手，用手扶住額頭，不住的嘆氣。

「謝陛下恩准。」

當渡雲玄走出朝堂，太陽，已經升起，明媚的陽光散落在他的身上，炙熱的光線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不知道，以後會如何，但是……他想順著自己的心，一直走下去……

「你為什麼要趟這趟渾水……」季淵站在一旁，低聲問道。

渡雲玄苦笑道：「師父……很抱歉，但是，我不想辜負這天下百姓……」

兩人就這樣，定定的看著對方。

隔著面具，渡雲玄看不清季淵臉上的表情，但他能感覺到，季淵那無奈的心情。

他知道，這件事，他會面對君王的失望……父母的怨恨，但是……他依然……不悔……

不知過了多久，季淵冷冷的說道：「如果我告訴你，賑災金一案，我也在其中，你還會查下去嗎？」

渡雲玄愣了愣，過了一會，跪在了季淵面前，雙膝砸在冰冷的地面，雖然未言片語，但是季淵已經知道了渡雲玄的決定。

季淵走上前，輕柔的撫了撫渡雲玄的頭髮，嘆息道：「我實在不能忍心，看著我最疼愛的徒兒去送死……為師願用性命為爾鋪路，願君日後，多多珍重，走吧。」

渡雲玄站了起來，眼淚卻不停的往下掉，他明白了。

季淵將渡雲玄帶入自己府內，吩咐下人守好不讓任何人進內，便拉著渡雲玄鑽進了書房。

門縫中吹進房內的風，彷彿將燭火賦予了生命，不停的搖晃，將兩人的影子映在牆上。

渡雲玄看著，竹簡上，季淵寫下的認罪書和同黨的姓名，眼淚再次落下。

他明白了。

季淵不願意讓他來徹查此事，卻為了保住他，甘願將自己打入無間地獄。

突然，門口守著的下人高喊著：「刺客！有刺客！保護國師！」

渡雲玄把手按在腰間的佩劍上，剛想衝出去，卻被季淵拉住了。

「不必，你在此就好。」

渡雲玄忍住淚水，哽咽道：「師父……你早知有次劫難……」

「是，我早就料到，他們會派人對我進行刺殺，因為只有我死了，他們方能保全性命。」

「師父……為何如此……」

季淵沒有說話，隔了好一會，輕聲說道：「我第一次見你，你只有八個月大，我抱著你，你就咧著嘴對我笑，口水流了我一身，當時，我心裡就喜歡的緊，那麼多年的相伴，為師……實在不忍看你去送死，你想查此案，必會伴著鮮血與死亡，所以，以後啊，長大點吧。」

「…………」

渡雲玄沒有說話，眼淚卻流的更凶了。

他終於明白了，什麼是為師如父的道理……他也知道，從此之後，他再也沒有這樣一個，待他如同親子的師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