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明明……沒有做錯……

可為什麼……所有人都說他錯了……

渡雲玄愣在原地，獃獃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麻木的接受源源不斷的毆打，耳邊他人的咒罵在不斷的刺激著他。

他……錯了嗎？

他一直以來，都認為是正義的事情……原來，是錯的嗎？

他一直以來，都認為他並沒有做錯，甚至於在看見季淵死在他面前的時候，他也只有愧疚，並沒有一絲的悔意。

但當他的正義，被現實推翻後……他又該怎麼辦呢？

他該怎麼辦呢？

「讓開！全部讓開！」

在沒有止境的謾罵聲中，他貌似聽見了渡雲陽的聲音，貌似……在叫他？

怎麼了嗎？他又做錯了什麼了嗎？

渡雲陽老遠遠就看見了被包圍在中間的渡雲玄，立馬派侍衛把那些失去理智的人拉開，小跑到渡雲玄面前，厲聲喊道：「渡雲玄！你清醒點！」

渡雲玄呆愣的看著渡雲陽，愣愣的問道：「你覺得………我做錯了嗎？」

渡雲陽深深的吸了口氣。

他覺得，有些話，他必須對渡雲玄說清楚。

「聽著，我告訴你。」

「你，的確錯了。」

「並不是錯在是否徹查賑災金案上，你是錯在，沒有清人心。」

「你一直覺得，你把這個事情查清，給這些人一個交待，給全天下一個交待，但是你並沒有想過，他們要的，真的是真相嗎？」

「每個人都一樣，他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聽到的，即使你把證據放在他們面前，他們也會說這一切都是假的，是你的騙局，因為他們只相信自己，他們認定了一個事情，不管你怎麼解釋他們也都不會相信。」

「所以在他們的眼裡，根本沒有賑災金遺失一案，他們覺得完完全全就是你偽造的，因為根本不想下發賑災金但是為了掩蓋所以編出賑災金被貪污一案，他們也不會相信，季淵是自殺，他們都認為是你做的。」

「他們不相信真相，他們也不需要真相，他們只需要一個結果。」

「所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

「這就是人心。」

渡雲玄茫然的看著渡雲陽，然後緩緩的，露出一絲苦笑。

原來……是這樣啊……

是啊……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所有法冊，史書，他都可以倒背如流，他覺得沒有什麼是他不懂的，但是，他現在明白了，他永遠，都看不懂人心。

他一直相信，所有人都是好的，即使做出了一些過分的事情也是一時失控可以理解，他在心裡一直為別人找借口。

他想要拯救天下蒼生，可是，這天下，根本不需要他的拯救。

他一直苦苦追尋的公道，所尋找的真相，其實根本沒有人需要，他所做的一切，付出的一切，也沒有人會為他喝彩，他的行為到最後也只能感動他自己。

真是，可笑至極啊……

這世間，善惡難辨，真真假假，或許你可以看透事情的真相事物的本質……但是……

你永遠看不清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