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這天色不早，我們回吧。」往日里慕呈出門釣魚，自然不會離開京城，可是今日一大早出門，便往城外走。樂安哪裡出過城，如今，這天色昏沉，樹下的人卻沒有回去的意思，讓他不免有些著急。

「我沒怕，你怕什麼？」被沐雲霏糾纏了這麼久，好不容易身子無礙，他自然不願意在慕府待著，再被人纏了去。說起來，那沐雲霏纏了他半月有餘，他便病了半月。他不是傻子，也能猜到對方大抵給他下了藥。

「公子，這城外畢竟不比城內，你身邊只有我一人，總是不安全。」樂安知道城外山匪不少，慕呈也是知道的。這次出來，沒帶幾個侍衛，若當真遇上，他倒是不怕，只怕傷了自家公子。

「是麼？」山匪，說起來，山匪強盜猖獗，不還是得怪當今天子無用麼？天子腳下皆如此，那天下更是如此。父親讓他當官，呵，像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看上李霏雲那樣的人。他人說他慕呈恃才自傲，那又如何。他有那個能耐，自然也不失傲氣。想要他為官，也該有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若當今天子才德具備，行事果決，救萬民於水火，又有誰會做山中盜匪。若我記得不差，這李霏雲登基也有三年，卻是少有成就，這天下紛亂，自然也怪不得這些螻蟻性命之人。」

「公，公子，您，您……」樂安被人言語嚇的話語結巴，四周觀望無人才鬆了口氣。

「您這話，可，可說不得，若是被人聽了去，只怕……」

「怕什麼，我慕呈想說什麼便說什麼，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就算當著李霏雲的面，這樣的話，我也照說不誤，良言終究逆耳，他若怪罪與我，便說明，他也不過爾爾罷了。」

「我的公子啊……」樂安知道自家公子恃才自傲，知道他萬事無懼，知道他性子如此。曾經那些想與他結交之人，除了入得了他眼的，別說商賈富豪，就是那些當官的，哪一個不被他嫌棄。要麼不見，要麼便說的人啞口無言。只是如今所說的畢竟不是別人，是當今天子……

「如何了？」說起來身邊的樂安，若不是從小認識，他也是不喜歡的。他從來都是一個人，不喜歡與人話語，更不喜歡他人靠近，從十歲開始便不要人伺候。樂安這小子……他趕了無數次，總是沒辦法將人從身邊趕走。每次讓人離開便跪在地上不起來，要麼拿了鞭子自己打自己……說什麼自己不喜歡他，父親會殺了他，會趕他出府之類的。小孩子再冷也是孩子，這十年下來，倒也習慣身邊有這麼個人了。

「沒，沒什麼。」反正四周無人，這人想說什麼便說什麼，他一個下人，哪還能管了自家主子。

天已經黑了，慕呈收了魚竿，並不打算離開。樂安只得找了些材火，在湖邊生了火，從包裹里取出狐裘給慕呈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