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慕呈還有什麼事沒有告訴自己？李霏雲問的是衡戍，看的，卻是慕呈。

「現在告訴你也無妨。」衡戍抬手揮開蕭燕指著自己的劍，到了如今，讓慕呈陪著自己入地獄，也不枉如此結局。

「一個月前，慕公子便中毒了，還有三天，慕公子便會七竅流血而死。李霏雲，除了我，沒有人可以救他。」

「他說的是真的麼？你告訴我，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李霏雲聽到答案，那還顧得上其他，雙手握住慕呈的手臂，驚恐開口。

「你究竟是不是傻？」慕呈無奈，李霏雲力道不小，弄得他手臂難受。

「小雲雲是有些傻，慕呈可不會。衡公子，你看，這東西，你熟悉麼？」蕭燕看著一出好戲，雖然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感情他不太懂。

又不像女人一般漂亮，不如女人柔軟，慕呈這個人還冷冰冰的，李霏雲喜歡他什麼，想不出，倒也覺得開心。

「你！」蕭燕手中的東西，衡戍自然熟悉。

那是當日他從袖中掏出的瓶子，如今這東西在這人手上，也就是說，慕呈，那日吃的，根本不是什麼毒藥麼。

「當日你手中的毒藥，早就被我換了，我師弟吃的，不過是一顆糖罷了，你看看你，還以為自己得了多大便宜似的。」

「怎麼會……」衡戍不相信，怎麼可能，在他毫不知情的時候，手中的東西，便被人換了去。

「你怎麼不告訴我？」終於安心，李霏雲還是不滿。怎麼這樣的的事，蕭燕從頭到尾都沒有告訴他，剛剛可真是又被嚇到，都快嚇死了。

「我若想活著，誰又有那個能耐讓我去死？」不過是小事，與他們的計劃無關，慕呈自然不會將這樣的事告訴李霏雲，免得這人不論真假失了分寸。

「下次可不能這樣。」李霏雲話語委屈，也知道慕呈的用意。這毒藥無論真假，當時他若知道，一定會親自去看個明白，讓自己安心。

「我自有分寸。」

「衡戍，你可知道，從到江南之前，朕，便知道你殺人滅口之事。到了你府上，你給慕呈下藥，朕也知道。」

慕呈在離京時便給蕭燕書信，讓人在他們到江南前三日，便查了衡府。

到了衡府時，慕呈突然生病，說起來，那藥物，李霏雲曾經也給慕呈喝過，怎麼會陌生。

衡戍本想用慕呈逼著李霏雲離開江南，免得再有什麼心思去查一些被人隱藏的事。

果然出門在外，還得靠臉。衡戍在這方面也是偽君子，對李霏雲的心思，李晴弗那孩子都能看得出來，何況是李霏雲自己。

慕呈失蹤，蕭燕早就找到了人，李霏雲也不用怕別人會壞了自己的事，畢竟，江南的官府可是衡興老傢伙的人。雖然一開始用慕呈做餌這事，李霏雲是拒絕的。

好在，慕呈無事，還從衡戍口中知曉了太多不易讓人察覺之事，李霏雲才忍了兩月。

「六皇子？也知道這事？」似乎在明知故問，李晴弗若不知此事，又怎麼會如此針對他。

「晴弗孩子心性，這樣的事，讓他知曉，又怎麼能騙過你。」

「那他，怎麼會知道，慕公子是被我帶走的。」

「他討厭你，自然覺得這樣的事與你有關，你如此思慮，又怎麼會不明白？」每次看到李晴弗對衡戍的各種責難，李霏雲便忍不住笑，面對衡戍，又得做出一副無奈的模樣。

「那你說的，他留書回京，是為了什麼？是因為，你怕我對他下手，對你產生懷疑？」衡戍那日確實遇到了李霏雲，他不確定那人是否看清楚。本想天亮去試探，人卻不見了。

「你讓他碰上，自然會試探他是否認出你，我怎麼會給你這個機會。」每次衡戍去見慕呈，李霏雲都知曉。看著人進入此地，看著人離開。

李晴弗若知道此事，自然會打草驚蛇。李霏雲只能讓蕭燕迷暈人，將人帶走。

「我，居然，從一開始就輸了……」衡戍並非完全信李霏雲所謂的心意，想不到，他以為的算計，早在之前，便全都被人知曉。他以為別人落入他的陷阱，其實從頭到尾，他自己卻成了別人的棋子，按著人心意行動。

「現在的一切，你都知道了，也不必等著過幾日，讓朕給你解釋了。」

「衡戍拜服，輸得心服口服。」一切的一切，如今，李霏雲都已經知曉，真真是讓他連解釋欺騙都沒必要。

「你輸了？你知道輸了？那就請你前面帶路，別耽誤著兩個小娃娃的時間了。」蕭燕可不願意耽擱，畢竟，師妹還在城外等他，他可不想讓人等太久。

「哼！」衡戍並未掙扎，讓蕭燕拔劍指著，走在身後兩步的位置。

他曾經想過，想過，李霏雲若當真待他，他便讓這人平安回京，繼續做他高高在上的天子。可惜李霏雲要逼他，一定要用這樣的事實，讓他撕下，在天子面前乖順的面具。

一步，兩步，三步，身後李霏雲與慕呈的話語關懷，讓他覺得可笑。即使李霏雲不想做什麼天子，既然，這人到了這個地方，想要和慕呈永遠不分開，那他何不做一個好人，成全這一對男人，讓他們永遠在一起。

「怎麼不走了？」眼前的人停了下來，蕭燕倒是不明白，與人一同停了下來。

「你們當真以為，我沒有後路可走了麼？」衡戍冷笑，看著眼前落下的千鈞石門，看著蕭燕錯愕的模樣，他便贏了。

只要天子死了，什麼樣的罪，都不會有人知道。

不，如今還差一人，那李晴弗，李霏雲沒有離開江南，李晴弗自然也不可能離開江南。

「你看看你，我就說了，早殺了小皇帝，哪還有這麼多事。你差點，就將所有人都毀了。」衡興恨鐵不成鋼，指著衡戍的鼻子破口大罵。

這孩子，平日里壞事做盡，也不見對誰留情，如今被李家妖孽，迷惑的失了不少理智，差點壞了大事。

「如今不是讓小皇帝和慕凌的兒子同入地獄了麼，你還有什麼不滿意。」衡戍面對衡興，只覺得厭煩。這老頭子，做什麼事，還不是衡戍為人出面，如今一點小事，也能如此怪他。

「滿意，滿意？若不是留有陷阱，讓李霏雲活著離開江南，牽連那麼多人，都會死在你手裡。」衡興做事小心謹慎，不像自己兒子這樣，會為了一個男人失去這些。

「好了，你放心，地下室石牆落下，他們必死無疑。不出三日，便無後顧之憂。」衡府地下室，方圓不過十米，沒有食物，離不開，他們又能如何，能忍多久。

「六皇子呢？」

「還在找。」李晴弗，無論找沒找到，也構不成什麼威脅。就算那人回京，天子之死，也可以推到人身上。

「罷了，你想如何，為父不會多言，只是別忘了，小心為上。」衡興也該回京了，在這個地方待著，總是不安。回京也可以與人商量，如何扶三皇子上位。

「不多留幾日？」

「為父留在江南，總會惹人懷疑。說起來，這衡府宅子，你大可毀了，多弄些東西，讓關在地下的老鼠死絕了，才是上策。」

「毀了？不覺著可惜麼？他們活不了，也不會有人管這件事。」

「你錯了，在新帝繼位之前，這事，慕凌一定會問一個明白。你好好準備，等著迎接國相大人，可要好好招待。」

「父親放心吧，孩兒明白。」

李晴弗已經三天沒離開屋子一步了，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到這陌生的地方。破破爛爛凄凄涼涼也就罷了，那個漂亮姐姐還不許他離開屋子半步，說什麼只要他敢踏出屋子，便砍斷他的腳。

原來以為長得好看的人脾氣都好，畢竟慕呈對他就很好。一直守著他的漂亮姐姐，大概是異類。

「你到底什麼時候放我出去？」太陽落山，李晴弗餓的有些眼花，看著端到眼前的食物，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等你可以出去的時候，我自然會放你出去。」女人話語溫柔，給人放好了筷子，又開了窗，讓人能看看窗外的落雨。

「那你告訴我，我，我，我什麼時候，才，才才能出去？」李晴弗抬頭，本想凶一句，可是看著女人漂亮溫柔的模樣，又結巴了起來。

「等你可以出去的時候。」

「那到底是什麼時候，才是我可以出去的時候。」李晴弗低下頭，不看人，免得自己再結巴。

「所以說了，要你等到可以出去的時候，我就讓你出去。」

「你……你簡直是……過分。」說來說去，都是這句話。可以出去的時候要等可以出去的時候，這女人的意思說了和沒說，沒什麼兩樣。

「吃東西吧，你不是餓了麼。」

「你不讓我出去，我就不吃東西。」李晴弗會幾招拳腳功夫，可是這女人的幾招，比他厲害，他打不過。

「那你明日再吃吧。」女人不願和李晴弗多浪費時間，端了食物就要走。

「喂，你，你，你，我吃還不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