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龍章軒笑了笑，看向楊敬華，神色有些複雜：「楊先生可沒你想像的那麼自私，他從來沒有把你當過端木熙，就算當初收留你也許有他的原因，但是，他一定從來沒有把你當做端木熙的替代品的。」

楊煦然一怔，忽然天地間向祭壇湧來五彩繽紛的蝴蝶，圍繞著祭壇飛舞著，翅膀上落下的磷粉隨著張翅和靈力而飄在空中，閃閃發光，那場景，壯觀極了！

楊煦然第一次看到這樣華麗的場景，祭壇被上萬隻蝴蝶包圍著，而祭壇中間，是楊敬華和端木兮畫，那些侍女已經退下祭壇，仍舊唱著歌。

楊煦然眨眨眼，驚愕不已：「這是……什麼？」

楊敬華額頭忽然抵在權杖上，閉上那雙蒼白的眼睛，銀色的髮絲隨著靈力波動而飄揚著，似是有什麼在傳遞著，傳遞給什麼人。

「神之祈願，」神龍章軒眼底浮上一抹悲傷，「他在向神祈願。這些蝴蝶，就是他向神祈願時所引發的異象。」

楊煦然一愣：「向，向神祈願？小哥哥，他向神祈願什麼？」

神龍章軒看了他一眼，隨即移回視線，目光幽幽：「這，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楊煦然眼瞳卻是猛的一縮，他看見楊敬華哭了，一滴眼淚從他雪白的睫毛下滑了出來，滴在了端木兮畫藍色的祭祀服上。

神龍章軒自然也看到了，他嘆了嘆氣：「這麼多年，他一直這麼做，明明知道……」沒有結果的，還要這樣執著的去做。

楊煦然張了張嘴，想說什麼，話卻梗在喉嚨里，說不出來。

祭祀完了，楊煦然看到楊敬華被人扶走，臉色好像不太好。

他也跟了上去。

到了楊敬華的房間，恰好扶楊敬華進去的侍女出來，看到楊煦然愣了一下。

楊煦然卻直接看向房間里的楊敬華，眉頭一皺：「他怎麼……」

楊敬華沒有躺在床上，而是趴在床邊，銀色的長髮披在他的背上，有種他披著月光的感覺。

侍女無奈道：「這，我也不知道，楊先生一直不肯上床睡。不過據說，這是那位熙大人住的房間。」

熙大人？端木熙……

楊煦然眸子微暗：「我來照顧他吧。」

侍女知道楊煦然是楊敬華帶來的，他這麼說，她也不反對，側身讓楊煦然進去，自己離開了。

楊煦然走到楊敬華身旁跪下，仔仔細細的看著他。

楊敬華的皮膚很白，很像是瓷白色，但是又平添了一種病態的蒼白，睫毛是霜白的，眉毛也是，跟他的頭髮一樣。

明明頭髮，眉毛，睫毛，眼睛都是白的，楊敬華卻穿著這像是紫色又像是藍色的深色衣服，好違和。

楊煦然還在看楊敬華的時候，楊敬華卻醒了。

楊煦然的目光猝不及防的撞進了楊敬華那初醒的懵懂和茫然的目光。

「額……」

偷看的時候被主人撞見了腫麼破？！在線急！

楊敬華抬起頭，看到是他，喃喃一聲：「是小煦啊……你是想問我什麼嗎？」

楊煦然一怔，抿唇沉默了一會兒，點頭。

楊敬華趴回去，迷迷糊糊的道：「那你問吧。」

很困嗎？

看楊敬華這懨懨的樣子，楊煦然吞吐了一下，楊敬華卻猜到他的想法，嘴角扯出一絲笑容來：「趕緊問吧，不然我睡著了，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告訴你答案了。」

楊煦然又沉默了一下，問：「祭壇上，小哥哥，你在向神祈願什麼？」

不是錯覺，楊煦然感覺到他問出這個問題，楊敬華的神色怔住了一下，然後閉上眼發獃了。

一直發獃，楊煦然都快以為他睡著了，準備走了，他輕淺的聲音才出現。

「我想傾聽他的聲音，想見見他。」

楊煦然愣住，回過神眼眶已經湧上了淚水，他轉身跑出了房間。

向神祈願！就只是為了想要聽他的聲音，想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