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23

「這不是殷也嗎？」

「哎？殷也啊！你終於來了！」

殷也一身休閑服，夾雜在一群正裝里簡直是藏也藏不住，幾個男女上來和他打招呼，殷也只能依稀叫出幾個人的名字，其他的也就禮貌地笑笑，敬酒。

明明是同學聚會，殷也卻很難再感受到當年一起學習一起奮戰的感覺，幾個女人畫著精緻的妝容，湊在一起說著家長里短，一邊無聲地炫耀著自己的丈夫，又或是什麼富二代男朋友，得來一眾羨慕嫉妒的眼光。而男人也都拿著酒杯在一起討論著這些年的生活，有的是創業歷程，有的是身邊的女人，臉上帶著標準的商業笑容，又或是你知我知心照不宣的神情——這個社會，改變了太多人。

殷也也是其中一個。

他不知道這種改變是好是壞，很少有人能在成年後還守住心中的純真，這不切實際，也過於幼稚。

殷也喝著手裡的酒，一杯又一杯，直到幹完了三瓶，他才悠悠地被周圍提升了一個度的嘈雜聲吸引住。

「殷子？你怎麼喝了那麼多！」混完一圈的李一天來找自己的好友，看著桌子上三個空了的酒瓶後楞了楞，「班代來了，要過去看看嗎？」

殷也的酒量好，除了反射弧比平時還要長一點外什麼事也沒有，他應了一聲好就筆直地走向人群中心，一點不帶歪。

剛剛李一天說了什麼？殷也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扒開人群，走了進去。

「班代你遲到了，罰三杯！」

說話的是曾經的副班代李曉玥，她穿著一身白色長裙，依然是曾經的清純模樣，當初班上好多暗戀李曉玥的人，在此刻即使是成了家有了孩子，也都忍不住在她身上多逗留片刻。

可李曉玥的目光從來只給季楠風一個人。

被圍在中間的季楠風皺了皺眉，即使是這樣一個細微的動作，由這個男人做出來也是優雅地不行，那種與生俱來的高貴與儒雅，是無論如何都裝不出來的。

他帶著一副平光鏡，擋住了略帶侵略性的鷹眼，多了幾分柔和。五官硬朗，沒有一點瑕疵。三十歲的年紀正是一個男人的黃金時期，足以沉澱太多東西，由內而外地散發著讓所有女人都情不自禁的魅力。

這樣一個男人，是生來就讓別人自卑的。

「我開車來的。」一句話，就拒絕了李曉玥的邀請，他小幅度地環視了一下周圍，在撞上殷也目光的那一刻，嘴角不自禁地向上揚起，這一幕剛好被離他最近的李曉玥看見，她迷戀於男人眼底轉瞬而過的柔情，卻又不確定到底是為了哪一個人，眼底的嫉妒一閃而過。

殷也看著男人平光鏡下的雙眼，眼前這個被所有人簇擁，高大英俊的男人，與記憶里幹凈冷漠的少年慢慢重合。

「班代？」

殷也終於反應過來，剛剛李一天說的，是季楠風來了？

「好久不見啊！」殷也笑著拍了拍季楠風的背，手裡的紅酒杯自然地遞給了對方，「遲到了，罰酒！」

李曉玥不悅地瞪了殷也一眼，剛準備開口制止，他連她的邀請都拒絕，怎麼可能會答應你的？

可是拒絕的話還沒有說出口，所有人就驚訝地看見季楠風微微一笑，對著殷也喝過的位置，似是不經意地有像是刻意，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

李曉玥僵在原地。

殷也卻不覺得氣氛有什麼不對，他還沒怎麼反應過來，拉著季楠風就往餐桌上走，一旁的人也很快反應過來，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的繼續交談。

所有人都不再是從前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無所謂的小毛孩了，他們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而季楠風的身份，是他們沒有一個人可以得罪的起的。

那他和殷也的關係？幾個人交換了幾個不言而喻的眼神，沒想到藏的那麼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