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執行者嗎？」青年小心翼翼地看著霍止，蒼白虛弱的臉上像是終於有了一絲微不可覺的希望。

霍止輕輕地點了點頭，「是，告訴我你的願望。」

「我，我想讓齊焱不要再折磨我了，我也……不想再愛他了。在齊家的這些年，我真的好累……」青年似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勇氣來說出這些話，「還有霍安，我已經用了一輩子的時候去照顧他，就連我的這顆心臟……都給了他。我付出的已經夠多了，我只希望你能幫我活出更加自由的一生，不要再受任何人的擺布。」

霍止看著青年惹人心疼的牽強笑容，嘴角也扯起了一個不明顯的弧度。

「好，如你所願。」

*

待一道白光過後，霍止睜開了雙眼，不等他多加適應，一巴掌便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臉上，讓他的身體都跟著往後踉蹌了幾步，火燎般的刺痛蔓延到了整個臉部，就連耳朵也像是跟著失聰，嗡嗡一片。

「霍止，你有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我說了多少次不能讓安安受驚？你明明知道他有心臟病，還敢讓那隻賤狗去嚇他？！」

「現在好了！安安在醫院裡生死未卜，你作為他的哥哥，滿意了？開心了？！」

齊焱低吼著，他死死地盯著默不作聲的霍止，一開始升起的一絲憐惜也因為他的沉默而跟著煙消雲散。

「怎麼，默認了？」

半晌，霍止抬起了頭，眼中的淡然像是完全沒有把齊焱的話放在心上，只是微微下垂的眼角已經泛上了殷紅，垂下來的睫毛很好地蓋住了眼中一閃而過的悲傷。

「我沒有。」

齊焱看著這樣的霍止，心臟莫名地多跳了一拍。

「你說什麼？」

霍止咬了咬唇，又沉默了下來，在讓齊焱升起不耐煩前，他酸澀地開了口，「我想去看看霍安。」

「不行。」齊焱毫不猶豫地拒絕，「這一個月里，你都不能和安安接觸！」

「我是他的哥哥。」

齊焱諷刺地看著他，「你還是齊家的僕役。」

「霍止，別以為我青睞了你幾次就會縱容你，記住自己的身份，要是你再敢做出這種噁心事，別怪我把你賣進聖族公館裡。」

他曖昧地劃過霍止微微腫起的臉頰，說出來的話卻像是淬了毒一般的狠厲。

那應該是一所夜總會的名字，霍止的眼裡已經蒙上了一層水霧，卻強忍著沒有讓淚掉下來，他倔強地看著齊焱，摻雜著濃濃的委屈，一聲不吭。

這張臉漂亮不足，清秀有餘，在齊焱歷屆的情人里絕對不是最好看的那一個，可霍止這副總是強忍著的模樣，總是能勾起齊焱蠢蠢欲動的獸心，要不是剛剛出了這樣的事，他絕對要讓霍止下不來床。

齊焱有些氣鬱地看了一眼腕錶，「我去醫院看安安，你留在這裡，一步也不能踏出這個宅子！」

霍止合上了眼，氣若遊絲地說了一聲好，他捂著臉慢慢靠坐在了地上，動作僵硬的像是一個上了發條的機器，齊焱最後看了一眼他，便大步走出了大門。

呵，他才不會心疼這個只是用來暖床的男僕。

待門被關上，腳步聲遠去後，霍止才緩緩睜開了通紅的雙眼，淡然無波的模樣，竟然完全看不出方才的痛苦與隱忍。

「系統，」他在腦海里輕輕地呼喚，「時間線大概在哪裡？」

「目前的事件是霍安強行要抱原主的狗，原主怕狗鬧騰傷到他所以拒絕了，誰想到霍安會自己跑去花園逗狗，結果被狗給撲倒，讓他受了極大的驚嚇，心臟病複發，在急救室里搶救了七個小時，齊焱不知道詳情，把一切都怪罪在了原主頭上，而等霍安醒來後也沒有為自己的哥哥辯解，默認站在了受害方。」

系統頓了頓，「齊焱不相信原主的話，就有了剛剛那一幕。」

霍止略微諷刺地勾起了嘴角，輕輕地碰了碰那麻木的半邊臉。

真疼。

看來是一點都沒有留情。

「要是每個世界開頭都是這樣，你們還是先給我準備一份人生保險吧。」

系統有些內疚，「抱歉霍先生，時間線是隨機傳送的，我也不知道剛好會到這裡。」

「霍止。」

「嗯？」

「叫我霍止，霍先生……未免太生疏了。」霍止的眼中多了一絲淡淡的笑意，「畢竟我們的合作才剛剛開始，你說是吧？小系統。」

系統微微一愣。

「……是，是的，霍止。」系統不知怎的，有些緊張，「還有，不要叫我小系統。」

「好了小系統，先告訴我哪裡有能讓傷口加深的藥。」

「……什麼？」

霍止摸了摸自己微腫的臉，眼色微沉。

「這傷，我可不能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