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吻僅僅持續了幾秒，齊焱就推開了霍安。

「齊……」

霍安下意識想要拉住齊焱的手，卻被他不著痕跡地閃開。

「你真的醉了。」

許久，齊焱說出了這句話。

「我沒有。」

「好好休息，我待會再上來。」

隨著一聲清脆的關門聲，齊焱比平常冷淡許多的聲音也緩緩消散在了寂靜的空氣中，霍安死死地盯著那扇門，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齊焱不是喜歡他……嗎？

那為什麼，要拒絕他？

那一個吻，沒有讓齊焱的思緒多紊亂半分。

霍安是醉了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等他睡醒了也會忘記的，齊焱沒有多想，只是淡淡地揭過。

同樣，他沒有去想自己為什麼會推開霍安，那樣的毫不猶豫。

悠揚的鋼琴聲在房間里響起，霍止出神地坐在那裡，恍若未聞。就連琴聲中止，霍安坐在了他的面前，霍止也依然望著窗外，沉默著。

「哥哥，好聽嗎？」

「……好聽。」

「騙人，哥哥都沒有在認真聽。」

霍止轉過頭，「叫我過來是有什麼別的事嗎？我還有事情要做。」

霍安拉住他的胳膊，笑容不知在什麼時候消失，「哥哥，你在生我的氣嗎？」

「我為什麼要生氣？」

「因為那天晚上你就站在門外，看見了全部……」

被霍止極力忽視的傷疤像是被人又硬生生地揭起，淌著滾燙的血。

霍安：「我知道這是我的不對，可是齊焱哥哥的想法你都聽到了吧？他一直瞞著你，我只是想要對你坦白。」

「所以你現在是要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霍止生硬的語氣，讓霍安的眼裡劃下了一道淚。

「那哥哥是想看著我死掉嗎？爸媽說過要讓你好好照顧我的，齊焱哥哥也是，你想讓他們失望嗎？」

霍止怔怔地看著他，「因為這個，我就要拿我的生命去換你的生命嗎？」

霍安咬了咬唇，「我可以代替哥哥活下去，這樣不好嗎？」

「我都忍不住給他鼓掌了，」霍止諷刺地在腦海里說，「這樣的歪理他是怎麼說的那麼振振有詞的？」

系統說，「在霍安的想法里，他永遠是正確且無辜的那一方。」

「是啊，所有人都有罪，只有他是最無辜的那個。」

霍止咬重了「無辜」這個詞。

霍安的手依然緊緊地按著他的胳膊，眼淚像是不要錢的撒了下來。

「如果我死了，齊焱哥哥肯定會傷心的，哥哥那麼喜歡他，是想看他傷心嗎？」

「……」

「而且，我可以代替哥哥去愛他啊，這樣不好嗎？」

像是在說，只有犧牲了霍止，才能讓所有人福祉，而他已經做到了最後的讓步，如果霍止還要拒絕，就變成了無理取鬧。

霍止的身軀在微微顫抖，「那我的生命，就那麼的……」一文不值嗎？

「齊焱哥哥說過，他會捨不得你，可是他更無法看著我就這樣離開。」

「是他……親口說的嗎？」

霍安點了點頭。

那一刻，霍止心裡最後一絲希望，也就此瓦解。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又像是只過了短短幾分鐘，霍止垂下眼，像是機械般地點了點頭。

「如果這是少爺希望看見的，那就這樣吧。」

與此同時，他問系統，「都錄下來了嗎？」

「錄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