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捏緊手，一時無法回答。

男人不依不饒，嘴角上揚，要笑不笑，看在蘇九眼裡就像在嘲諷他的不自量力。

「難道不是？讓我猜猜，救楊雨？還是道歉開始的？」

蘇九震驚的抬起頭，瞬間汗毛倒豎，全身開始冷下來。

他的計劃，他心底的秘密，這一刻在男人面前無所遁形。

他怎麼知道，他怎麼會知道？

蘇九怎麼會明白，顧南城的身份可不是簡簡單單的監獄老大，本身來監獄就是有目的的來，怎麼可能讓一個不清不楚的人隨意接近自己，不調查個清楚怎麼敢讓人呆在自己身邊。

當下屬前前後後把蘇九底子全交代給男人的時候，顧南城就隱約明白蘇九這人不簡單，他就是活在陰謀詭計里的，論起算計，他是運籌帷幄的掌控者，就蘇九的小伎倆，他還不看在眼裡。

所幸蘇九也沒什麼黑歷史，本著逗一逗的心態他也就不追究了，可這一放，就放出毛病來。

怎麼能這樣無所忌憚的挑釁他，怎麼能左右自己情緒呢？

蘇九眼底死灰一片，他也不掙扎了，嘴唇動了動，說道：「那你想怎麼樣？」

他已經做好被打死的準備了，不是不反抗，是根本沒辦法反抗，男人比他想得更可怕，也更強大。

「不想怎麼樣。」

顧南城放開了他。

蘇九抬頭看他，顧南城眯著眼睛，看不出眼底的情緒，「滾就好。」

他感覺到危機，來自蘇九。

這是顧南城最近清晰感覺到的。蘇九對他來說就是個不可控的因素，會擾亂他，他不能留在身邊了。

殺了嗎，某一個瞬間確實有這個念頭，但不知道怎麼下不去手。

既然危險，殺又殺不了，那就遠離。

……

蘇九搬回來了。

楊雨和侯三都挺高興的，還給他接風宴，在監獄食堂里好好請了他一頓，雖然都是平時的多菜少肉。但蘇九還挺感動的，笑哈哈的跟他們去食堂。

跟平時沒什麼兩樣。但楊雨心細，還是能發現蘇九的不同，他也沒有問，侯三和他都心照不宣的沒有提為什麼搬回來。

蘇九高興嗎，他高興，雖然不能靠顧南城這個靠山，但是不用心驚膽戰伺候男人，不用時刻擔心自己的性命，這確實值得高興，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就有那麼一絲絲難受，他也不知道難受啥，是那句冷冰冰的「滾出去」還是其他的。

生活還得繼續，他還要另外想辦法出獄，不能糾結於此，更不能為了什麼人生什麼氣。蘇九壓下一切情緒，暫時不去想那些讓自己心緒不寧的事。

晚上的時候，原本是蘇九和楊雨一個床位的，可是臨時睡的時候，楊雨紅著一張小臉，俊秀的臉上表情有些不自然，眼神閃閃躲躲的，抱著個小枕頭扭捏著不肯上床。

蘇九都已經躺到裡面了，給他留了好大一個空位置。見楊雨不上床，疑惑的說：「上來啊，你幹什麼。」

楊雨快速朝後面看了一眼，蘇九順著看過去，就見侯三一臉陰沉沉的坐在他的床邊，眼睛盯著他們這邊，嘴唇抿成一條線。

「小九兒，我……我不跟你睡……睡了。」楊雨小小咬了下嘴唇。有些害羞又有些懊惱，「你自己睡吧！」

他說完，就拿著他的小枕頭慢慢挪到侯三那去了。

蘇九：「……」

他突然明白過來了。

難怪今天看兩人之間氣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