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力量強行將我從情聖身邊移開，情聖半昏迷中緊緊抓住我的衣角不放，我御動月光朝加玖刺去，又趁著這個空檔給情聖療傷。幸而情聖身體素質好，很快吸收我的靈力，已有轉醒的跡象。

我一手設防禦結界，一手源源不斷給情聖輸靈力療傷，聶琴聲也不再崩潰哭泣，替情聖擦額角沁出的汗水，口中喚他的名姓。

「小月亮。」

情聖睜開眼睛，抓住我放在他胸前的手，坐起來，黑眸里莫名閃出極熾熱的光，「我好像夢見過你，你在夢裡很美，也是穿這樣的衣服，可是我醒來你就不見了，這次，你別走.....」

心裡忽然湧起一陣酸澀，眼裡忍不住蒙上一層水汽，我正欲說話，就見聶琴聲伏在情聖肩頭啜泣，「晴哥哥，你終於醒了，我真的好怕你再也醒不過來.....」

情聖面色一震，緩緩鬆開我的手，累極似的閉上幽深的黑眸。

「琴聲，放心，我沒事。」

加玖怒極，「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這麼想跟他死，那你們就一起死吧！」

一個巨大的力量衝破我的結界，我們三人被震飛出去，同時有三根閃著駭人綠光的毒針朝我們射來！

剛剛施法取丹被聶琴聲突然拉開已受內傷，後又強行為情聖療傷，現在再受此一擊，終是將喉中忍了許久的腥甜吐了出來。

人生中第一次吐血，還是飛行版吐血，得好好紀念一下。

這種時候我居然還有心情調侃自己，忍不住笑了起來，但我很快笑不出來了，因為我看到情聖不但不躲反而直直迎上那毒針，我彷彿聽見那毒刺插入肌骨的聲音，但他一聲沒吭，在我驚痛的目光中，那抹猩紅的身影半分遲疑都沒有，又飛快朝聶琴聲撲去，擋在她的身前.....

又是一聲。

像毒蛇吐著芯子，張開尖尖的毒牙，猛然咬進血肉的聲音。

一個溫暖的懷抱擁住了我，雪白的長袍一掃，鼻翼間的空氣似乎都變得清新起來，世界變成最初美好的樣子，沒有黑氣，沒有毒針，也沒有鮮血。

席堯微笑著拭去我唇邊的血漬，口氣溫柔，好像我是他的愛寵。

「小狐狸，不聽話，被教訓了吧。」

我恍若未聞，下意識用手摸著胸口。

不痛，一點都不痛，真的。

只是。

我皺緊眉頭。

只是空得難受，好空蕩，心裡什麼都沒有，沒有痛苦也沒有快樂，沒有失望也沒有希望。

空得可怕。

我費了好大勁才聽清楚自己在說什麼。

「我現在求你，你可以把他們安全送回去嗎？」

席堯笑了，摸著我的耳朵，語氣溫柔，「本君說過，只要你求我，乖乖聽話，本君不但保證他們能回去，還保證你要救的人死不了。」

他的聲音在我耳膜上震動，我卻聽得不甚清晰，所有的聲音我都聽得很模糊，我聽不見加玖陰冷的聲音，也聽不見聶琴聲聲嘶力竭的哭喊聲。

但有一個人的聲音，斷斷續續，卻無比清晰地傳入我的耳中，那個聲音不斷呼喚一個名字。

「琴聲，琴聲......」

琴聲什麼？三三，你都傷成這樣了，還在擔心她嗎？

放心，她沒事。好好的，一點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