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屋零沒有跑出很遠，至少綠谷出久不一會兒就在一條小巷口找到了他。爆豪勝己並沒有追上來，也許是真相讓人無法接受，又也許是不想追。綠谷出久不想去思考那麼多了，他現在已經上了英雄黑名單，還是保命最重要。

原本想帶著古屋零去四處走走，腦海里還不停的循環著爆豪勝己的質問聲，讓他十分焦躁痛苦，可他顯然太惹眼了，高一時的體育祭讓「人偶」出現在了大眾面前，所有人都知道他長什麼樣。

「哥哥，為什麼大家都看著你呢？」

古屋零的問題讓綠谷出久無法回答，他大概知道對方為什麼會認識自己了。最近電視上一直在播報關於他投敵的新聞，他的照片、姓名和英雄名都出現在了電視熒幕裡面。古屋零流浪了這麼久，平時電視里才不會播報關於一個學生的新聞，所以古屋零自然也不知道除了他以外的其他同學。

至於為什麼大家都要看著他，估計是認出他來了，說不定已經報警了吧。綠谷出久扯了扯嘴角，然後看向了古屋零。

「晚上再帶你出來吧，我們先回去。」

古屋零自然是同意的，他孤獨太久了，自然渴望他人的陪伴。只要有人陪著他，他什麼都願意去做。

不過，剛被敵聯合接受就帶了個外人回去，綠谷出久總覺得自己有些得寸進尺。

好在那群雜魚對無個性的古屋零接受度挺高，綠谷出久帶著小孩走進廢棄工廠的時候還被狠狠地嘲笑了一頓。一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說古屋零是他的私生子，綠谷出久覺得十分可笑，沒讀過書的人連算算術都不會，17歲的高中生和10歲流浪兒是父子關係？真是天下奇談了。

讓古屋零隨便找個地方坐下以後，荼毘和黑霧緩緩走了過來。

「這是吊給你的。」

一疊錢放在綠谷出久的眼皮子底下，荼毘繼續說道，「既然加入了敵聯合，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最好清楚。」

綠谷出久當然知道他在說什麼，無非就是告訴他，他已經不是英雄了，人命對於他們來說不重要，為了達到自己的利益，做什麼都是可以的。

收下了那筆錢，綠谷出久點了點，一共是17萬日元。想也知道肯定不是透過正規渠道得來的，但綠谷出久還是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他身邊只有媽媽給的一些零花錢，如果還想在這裡活著就必須擁有足夠多的錢財。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未成年加上殘疾，沒有地方會要他，更別說他將成為無惡不作的壞人。

荼毘和黑霧離開之前還看了一眼有些拘束的古屋零，他們並沒有說什麼，但從眼神里可以看出嫌棄。一個破破爛爛的小孩能給隊裡帶來什麼好處嗎？只是一個拖油瓶而已。

綠谷出久沒有在廢棄工廠里待很久，這裡只是一個集合的地方，沒有人會留下來當家住。所以他帶著古屋零出去了，給自己買了頂帽子戴在腦袋上，他顯眼的綠髮便看不見了。又給古屋零購置了一些衣物，他隨便找了家小旅店住了進去。

「哥哥，他們是不是不太喜歡我？」

洗幹凈以後的古屋零意外的和十歲時的綠谷出久長得很像，嬰兒肥的臉蛋、大大的眼睛，看上去就是一個活力滿滿的可愛少年。只不過他的表情有些受傷，估計是因為荼毘和黑霧的眼神。

「不用管他們。」

綠谷出久沒有做過多的解釋，他原本就不喜歡敵聯合的人，從敵人變成了夥伴，他到現在都覺得有些膈應。他也能感覺到，除了死柄木吊、渡我被身子和其他一些小人物，沒有人是真心歡迎他的，就連死柄木吊都是為了噁心英雄們才會接受他。

加入敵聯合只是為了生存，也為了歐爾麥特的個性不被荒廢。不過歐爾麥特現在肯定很恨他吧，明明就是用來救人的個性，他卻用來殺了一名英雄……

不太方便走出去了，綠谷出久用手機給古屋零點了份外賣。網上關於「人偶」殺人事件已經引起了激烈的討論，大多數人都在謾罵他，罵的很難聽。綠谷出久看了一眼就關掉了界面。

現在的社會就是這樣，英雄救人理所當然，只要晚了一步或者是因為英雄的疏忽導致人質死亡，鋪天蓋地的罵聲就會淹沒英雄。可英雄也只是普通人，遇到危險時又有哪個普通人會去拯救？

他的臨時執照在入院那天就被回收了，沒有執照就不能無故使用個性，他一個殘疾人，遇到危險不能使用個性，真是天大的笑話。他無法接受，也不願向命運低頭，所以他選了一條最難走的道路。

哪怕不能回頭了，他也要繼續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