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快點過來！哲也出事兒了！」

赤司急匆匆掛斷電話，竭盡所能快速為黑子止血，嘴裡時不時呢喃著:「哲也別怕……沒事兒的……沒事兒的……」

這個宛如神邸般的男人終於知道害怕了，眼淚不知什麼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在黑子的眼瞼上，赤司停下自己手上的動作，怔怔的摸著眼角，自己這是哭了?

「哲也……」

現在後悔了，晚了吧。

「怎麼辦啊！我該怎麼辦啊！」

我猜……哲也醒來之後一定會厭惡你！都是你！是你害得黑子成了這幅樣子！

「都是我……」

沒錯就是你！因為你的自私，把哲也折騰成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怎麼辦……」

把身體的控制權交給我！讓我好好照顧他！

「……好……」

赤司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是眸子變成了正常的玫瑰紅，沒有出現異瞳的狀況。

他輕柔的將黑子抱在懷裡，哲也……對不起……我來晚了……

——我是分界線——

「他怎麼樣了？」

檢查黑子身體狀況的醫生理都沒有理他，要是換做以前的那個人格，一定會說什麼「敢忤逆我的人即使是哲也也得死！」這種亂七八糟的葷話吧。

赤司倒是沒怎麼在意這位「醫生」的態度，醫生依舊是為黑子做著最簡單的創口處理，黑色的眸子里溢滿了擔憂，左眼下的淚痣顯得他愈發美麗陰柔，但這幅美景沒有人理會罷了。

冰室替黑子捏好被角，「我們出去說。」

這是冰室辰也來到現在說的第一句話。

冰室率先出門，赤司緊隨其後。

冰室:「在我跟你報備哲也的情況前，我想先問一下，你現在……是哪個人格?」

赤司倚著門思考一會兒，「準確的來說我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狀況，我們兩個應該是融合了，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冰室微微蹙眉，「赤司征十郎先生，請您看在我以前是你主治醫師的份上，好好說實話，這樣我也好幫助你治療。」

沒錯，冰室辰也是一名心裡醫生，在幾年前，被赤司找到，提出「幫助我」這句話，其實那個時候冰室就已經把赤司看的很重了。

第一:他已經退出心理界很久了，赤司能在M國的偏遠小山村找到他，證明了他自己有一定的能力和手腕。

第二:雙重人格這種心理學上極其少見的事情讓他有些莫名興奮，他也想試一試，自己能不能救助好這位特殊的「病人」。

第三:他還記得那天他孤身一人前來拜訪的模樣，自信又強大，吸引了他全部的目光，他十分好奇，這種人在犯病的時候會是一種怎樣動人的樣子。

第四:他真的還就都沒有這麼刺激過了。

綜上所述，冰室有他非來不可得理由，他也極端自信，這種人他一定能治好。

剛開始這人還把他弄到什麼帝光學院里，讓他滿頭霧水，也幸虧，在這所學院里，有幸讓他遇見一位比赤司更好玩的人，可現在……

赤司挑眉，「行了，相處這麼久我還能不清楚你，你也不是一個有著雙重人格的病人嗎。」

「哦！什麼時候發現的?」冰室饒有興趣的挑眉，他很好奇赤司是怎樣知道的。

「從你開始在帝光學院安分待著的時候。」

冰室回想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些意外，那麼早嗎?

「你這麼早就發現了，為什麼不拆穿我?」

赤司淡笑不語。

他當然可以阻止，只是那時的自己……不是真正的自己罷了。

——我是分界線——

晚霞的柔輝靜靜地撒在床上小人兒的臉龐上，小人兒睡得並不安穩，他蜷縮著身子，整個身體都在顫抖，突然！小人兒睜開那雙水色眸子，灰暗無神，讓人看了心悸。

一絲絲從嘴角泄露出的聲音傳出，黑子哲也在害怕，他的世界從這一刻起變得黑暗。

他怕被千人所指，被萬人責難，他不想離開這間小小的屋子，他怕……他怕接觸到那些充滿惡意的人們！

黑子用力的咬著舌尖，試圖用疼痛麻痹自己，他的鬧海里充斥著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聲音，好的……壞的……這都不是他想聽到的……

「別說了……別說了……我求你們別說了！」

在監控室看到一切的赤司心慌慌的，立馬奔到黑子的房間，靠近他去安慰。

黑子的反應卻出乎他的意料。

「別過來啊！我叫你別過來啊！」

赤司怔在原地，哲也?

當下之急，是要先平復黑子的情緒，因為赤司的貿然進入，將黑子的內心恐懼提升到一個極點。

「我不過來……哲也……你先冷靜下來……」

黑子顫抖地弓著腰躲在角落裡，大片大片的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流下來。

赤司害怕了，他頭一次覺得黑子離他好遠……

「赤司你先出來！」

冰室進入房間慢慢走到黑子身旁，沒有理會黑子不停的咆哮，現在這種樣子，多麼像受傷的小獸發出凄厲的叫喊，冰室惡趣味的想著。

赤司深深看了眼冰室，轉身離去。

他把黑子抱在懷中，柔聲說著:「不怕，我在你的身邊啊～」

他唱著一首不知名的曲子，聲音很輕，很勾人。

黑子漸漸安分下來，疲憊的閉上了雙眼。

冰室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神滿是凝重。

黑子哲也……怕是……病的不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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