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的辦公室有些大，他肥碩的身軀在這裡面都顯得格外渺小，除去這股刺鼻的煙味，倒也不錯。

也不知道，這裡的綠葉夠不夠這煙嗆。

宋柯頗為心疼的看了看一旁的青枝綠葉，葉尾處有些蔫黃。

「小宋啊，我想要你教我下象棋。」院長顛著腳，磨磨蹭蹭的走到他的另一張桌子上。上面果真擺好了象棋，規規矩矩一子不差。

宋柯挑眉：「院長這是……？」

院長被提名，倒有些不好意思。不太容易的摸了摸自己腦袋上所剩無幾的髮絲：「人老了，就想閒情逸緻一些嘛，正好聽說你下棋還算不錯，我就請你來指教指教。」

這倒是個蠻不錯的原因，自己看了看棋子，通透雪白，倒是好棋。

摸在手上的質感也絲毫不粗糙，細膩順滑。

微微一笑就入座。

「院長應該知道規則吧？」

「嗯。」他點頭，也入座。

「那我們先下一局，怎樣？」

「好。」

宋柯孰輕孰重的捻起一子，落下。而後又想到了許木澤的事情，很自然地開口：

「院長知道許木澤這孩子麼？」

「嗯。」

他似乎很隨意的擺弄了一下棋子。

「您覺得……他如何？」

「就那樣。」

兩人絮絮叨叨，手裡卻絲毫不慢，你一下我一下，像是鬧著玩兒似的。

「我覺得……那孩子應該需要更好的治療。」

風輕雲淡的說了這麼一句話，像是在訴說今天的天氣有多麼多麼好。

院長手一頓，抬起頭似笑非笑：「嗯？你覺得該怎麼樣？」

宋柯也停下手裡的動作，凝眸一臉嚴肅：「許木澤現在不過八歲，父母雙亡。可能是這件事給他的打擊，才得了間接性狂躁症。如果，我們給他更好的治療，他會忘卻父母帶給他的疼痛，病，顯而易見的也就痊癒了。您不覺得這樣是兩全其美的辦法麼？」

院長冷哼了一聲：「兩全其美？我看你想的到是挺美。」

隨意拿了一個小兵越河越界越過所有阻礙，直接把宋柯的「將」給吃了。

宋柯一言不發，院長那方的棋純熟是在亂走，最後一步更是不知道犯規到了哪去。

可是他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院長這是在……示威？

他這是在側面告訴他：「我的一個蝦兵蟹將也能把你打的屁滾尿流，在我的世界裡，我就是王，你忤逆不得。」

「可是，您不覺得是在耽誤他的時間麼？」宋柯不怕死的繼續反抗。

院長怔了約莫有一秒鐘，抬頭時臉上的橫肉也跟著晃動了幾番，像是海上的波浪層層疊疊。

眯著豆大的眼睛：「你覺得我是在耽誤他？？！」

「可事實就是如此！您不覺得這樣會影響他的一生麼？」

宋柯初生牛犢不怕虎，依舊反著來。

「你信不信我一句話就可以讓你滾蛋！」他的手指不知覺的捏緊棋子，眼睛眯的愈發小。

「您可以試試！」

宋柯的背後也是有一個權威的導師，在整個精神科屆也算是一個老人，雷打不動的存在。

院長雖然不敢多得罪那人，不過這小子……

呵，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