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凝固了許久，院長又像個不明事理的人一心逗鳥兒，讓出了位置將主場交給了余枯。

余枯身穿病服卻一點也沒有違和感，暗紅色的紋條倒也一點也沒顯灰沉沉，為他增了一分特別。

「醫生似乎很看不起我。」

不過剛成年坐在椅子上倒像是個宣誓主權的人，隨意在桌上拿了支筆，把玩了起來，一點也不拘束。

宋柯定了定神，「沒有。」

他轉筆轉的極溜，在手指間來迴旋轉。

「醫生，我有病。」

「…………」

「醫生，我殺過人。」

「…………」

說了兩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宋柯僅僅是盯著他，沒多言語。

「趴」的一聲，筆掉在了地上，他絲毫不在意，站起身踩過去繞到了宋柯面前。

院長瞄著，內心有些心疼，那筆價格不菲啊……

「醫生，你怕死麼？」

他一口一個醫生，一聲比一聲平淡，毫無感情像個機器人在復讀。

「怕。」

看著站在他眼前笑的一臉溫和的余枯，他不禁站起來離遠點兒與他平視。

「我還以為醫生什麼也不怕呢。」

詭異的笑了一番就洋洋灑灑的邁著步離開了，最後還給了他一個意味極深的眼神。

院長一直在觀察這裡的情況，余枯前腳剛走，他後腳就撲過去把筆撿起來，放在嘴邊吹了幾口氣，想把灰塵吹走。

見宋柯盯著他看，才咳嗽了一聲。

「咳……你進不進去由你，我可管不了他。」

聳了聳肩一臉「我奈不住他」的模樣。

空氣中還殘留著些許涼白開的味道，見院長又想吸煙，快步離去。

院長眯著眼，饜足的吸了口煙，笑的極為開心。

直直的走過辦公室，離開醫院。

面上冷淡無華，甚至連張慧慧打招呼他都沒應，直衝沖的走過。

到了公寓。

重重的甩了門，呼了口氣。

那個老奸巨猾的狐狸！

腦海里不由呈現出院長那噁心的嘴臉，又是一陣煩悶，踢開阻礙道路的箱子，坐到了書桌上。

他要儘快把余枯的事情搞好，這樣他才有機會讓許木澤有更好的治療機會。

在成堆的紙里翻找著，拿著筆記錄下來，舒緩了下心情才冷靜下來。

看著周圍空蕩盪的房間，冷笑了一下。

呵，這下東西也不用收拾了，直接一搬往醫院裡一摔一切都完事兒了。

賭氣一般又踢了踢離他最近的箱子，才徹底泄了氣。

「他什麼表情？」

「宋醫生他……似乎生氣了。」

院長冷哼一聲，「倒是個硬氣的臭小子。」

小慧一個哆嗦，低著腦袋不敢多言，生怕自己又說錯什麼怪罪到了宋柯身上。

「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麼樣？」

院長吐了個煙圈，原本看向窗外的視線徹底轉移到了她身上。

「宋醫生，他……他很好。」

想到他一臉溫和的替她包紮傷口，心裡就是一陣悸動，沒敢表現出來。

可院長是什麼人？

一眼就瞧出什麼名堂出來了，「小慧啊，你來這醫院有多久了？」

擺出一個好人的模樣，笑眯眯的像個長輩問小輩。

「有……一年多了。」

院長笑著又吸了口煙，呢喃著：

「一年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