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小王八犢子，跑的不是挺厲害的麼，讓大爺我好一頓追。」

穿著開叉運動衣露出黝黑皮膚的男人往牆角吐了一口唾沫，喘息了兩下，笑的比誰都猥瑣。

焦糖蒼白的臉上多了一些細密的汗珠，一雙葡萄大小的眼睛環顧著周圍，試圖能找到一些讓他有可靠感的東西。

可惜，沒有！

四面塗壁，空蕩盪的就連腳下的泥土都軟踏踏的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喂，你小子不是挺會跑的嘛，來，再來一個我看看。」

那男人緩過來氣，長著一口黃牙，明晃晃的在污染空氣。

焦糖原本稍微有些緊張的心突然一下子就鬆懈了下來，看著他笑了出來。

嬉皮笑臉的坐在腳下的土壤上，吹了一串兒犀利的口哨，頗有些挑逗的意思。

腳下的瓦片處還能有幾根不像樣子的野草，早被焦糖給踩彎下腰了。

「牛哥別這麼說嘛，咱倆誰跟誰啊，何必追著我跑三條街呢是吧。」

焦糖身上沾了一些灰塵，就連他最為注重的臉蛋上也有些泥土，但是不影響他的油腔滑調。

「我要是不追，我這錢估計這輩子都別想拿回來了。」

被稱為「牛哥」的人冷哼了一聲，顯然是已經熟悉了面前這個男人的套路，死死的盯著他，生怕他的一個不留神這個該死的男人就會像泥鰍一樣滑走。

他可是上過不少次當。

「那咱們也就把話說開了，你這錢我肯定給，來哥，抽根煙。」

焦糖熟練的從褲兜里摸出煙和火機，「吧嗒」一聲，火苗在不透風的小胡同里倔強頑強的升起著，抖都不帶抖。

牛哥看著面前這隻手，煙是完好無損的，這小子也抽的怡然自得，這看起來一點毛病都沒有，但是他還是怕。

「你小子別耍滑，趕緊把錢給我交出來，不然你絕對走不出這胡同。」

這牛哥家裡是賭場，狐朋狗友也自然多的嚇人，某天一個八桿子打不著的人突然找到他跟他稱兄道弟，吃的玩兒喝的那可是樣樣瀟灑，牛哥自然就迷失在了這燈紅酒綠的環境里。

被面前這小子騙了不少錢，到頭來他的賭場被查封他進牢子蹲了幾個月被人用錢搞出來了，現在正是急需要錢的時候，肯定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焦糖。

「哎，嘖，牛哥就這麼不信我。」

焦糖笑的死皮賴臉，一抬手把整包煙都扔了過去，煙盒裡安安穩穩地躺著幾根煙和一個打火機。

牛哥凝視了足足有一分鐘，「你最好別耍什麼花樣。」

「哎喲那哪成呢，好歹咱們哥幾個也有些情面。」

焦糖一面吸著煙一面笑的不亦樂乎，抖著小腿好像是在逛自家的後花園。

牛哥「吧嗒」也抽了一根煙，當吐出煙圈的那一刻，感覺世界都得到了滿足。

「來哥，坐。」

焦糖立馬就精神了，拍拍身旁的土壤，叫囂著要他坐下來和他好好聊聊人生。

男人嘛，說幾句好話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況且兩個人以前關係那可是鐵打的，不過那僅限於牛哥的印象中。

在焦糖的世界裡，他也充其量算個給他小錢的一個跳樑小丑。

都不知道算不算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