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得儘快把這管血送到科研所。」笑小知甩著濕噠噠的手走來，一把奪過武夏顫顫巍巍捏著的針管「我在醫務室值班時，見過剛感染喪屍病毒的病人，那些人感染病毒後，體內的血液很快就會失色，血小板，紅細胞會極快速的降低，身體脫水萎縮，抽出血都是清的像濾過的血清似的，甚至有的連血清都丑不出來，幹癟萎縮的都看不見血管。」

「剛才那個小喪屍和我以往見得喪屍都不同，這管子我們得儘快送到科研所化驗。」

「你的意思是這場雨讓喪屍變異了？」武夏略帶驚恐的看著笑小知手中針筒，渾身一抖。

「有可能。」笑小知看著手中的血，眉頭緊鎖「就怕沒變異那麼簡單…」

武夏又抖了抖，搖著頭扭頭不再說話了。

顧城看了眼笑小知紅了大片的脖子，慢步走到食堂被煙熏的發黑的窗戶，隔著油膩滿滿的窗戶玻璃，看著窗外沒有半分要停跡象的紅雨，手指在腰間的無線對講機的調頻旋鈕滑動，對講機里滋滋啦啦滿是雜音。

五營位置偏，舊食堂的位置更是緊靠著野林訓練場，挨著營邊，而科研所在營中心靠南，在一營和後家屬區之間，需要穿過整個營區才能到，加之軍區路障多，平時開車大約需要半個小時才能到。

「我和小知道去，你們留在這兒。」顧城說完就朝外走去，笑小知習慣性的抄兜，發現沒有插進口袋才想起自己白大褂已經脫了，有些不習慣的捏了捏手裡的針筒，這才轉身跟上顧城離開。

顧城帶著笑小知走到食堂後側，直接翻過食堂和停車場間的窗戶，上了車，上車後，顧城二話不說便啟動了皮卡，沖入雨幕之中。

「你脖子沒事吧？」顧城瞥了眼笑小知紅到下巴的感染區，腳下踩快了油門。

笑小知抬手摸了摸胳膊，嘴角一揚，聳了聳肩「還行，有點疼。」

顧城緊了緊手中的方向盤，沒再說話，笑小知抬手摸了摸如針扎般刺痛的脖子，心狂跳不止。

兩人都心知肚明，卻都默契沉默著。

在行駛了十幾分鐘後，顧城和笑小知腰間的無線對講機齊齊發出刺耳的通訊聲。

「顧城，飛虎隊一隊隊長，顧城，聽到請立刻到宿舍樓C棟三樓305門口，營長有事找你。重複，顧城，飛虎隊…」

顧城皺起了眉，C棟305不是他宿舍麼。

小離出事了？顧城心中大顫，怒踩油門，漂移著拐上回宿舍的路。

……

「重複，顧城，飛虎隊一隊隊長，顧城聽到請立刻到宿舍樓C棟三樓305門口，營長有事找你。」張永生放下對講機，看向王華東，王華東抬手輕咳了兩聲，看著隔著道鐵窗，房裡抱胸歪扭肩滿臉不耐厭煩的胡離。

「人我叫了，這下能讓我進去了吧。」

回答王華東的是胡離一對滿含厭惡但依舊滿含嫵媚的大白眼。

「我讓你叫的？」

王華東尷尬的扶了扶鏡架，確實不是胡離讓他叫的，可現在這個情況，他也只能叫顧城來了。

就王華東目前所知，二營在處理訓練營里的喪屍時，喪屍群突然竄出一隻能夠吐粘液的奇怪喪屍，這隻喪屍腐蝕了鐵網竄了出來，傷了一大批的士兵，子彈打在這隻奇怪的喪屍身上根本沒有半點用處，就算被炸彈炸爛半個身子，這隻喪屍扭頭抓兩隻喪屍往嘴裡一塞，很快就能復原，而被喪屍體液濺到的士兵，不出半小時就會變成喪屍，感染速度之快，前所未有。

二營當即召集全員抵禦這隻奇怪的粘液喪屍，一營二營在得知消息後，也緊急派兵增員，但饒是如此也只是見喪屍困在訓練營里，根本傷不到這隻喪屍，反而被喪屍體液濺到感染病毒的喪屍越來越多。

王華東知道，要想降低傷亡，就必須讓胡離出手，只要胡離出手，就算解決不了二營的那隻奇怪喪屍，至少那些感染喪屍病毒的士兵能救得回來。

而想要胡離出手，又談何容易。

「你問我有沒有辦法，我說有，也證明給你看了，還賴著你是想怎樣？」胡離看著窗外一副慈祥模樣的王華東就來氣。「你要是想讓我去救那些被魔氣…感染的人，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先不說我為什麼要去救那些人？救了那些人於我又有什麼好處？」

「最大的好處恐怕就滋生你們人類的貪婪罷了。」胡離譏諷一笑，說完就伸手拉上窗戶，眼不見為凈。

王華東看著窗戶後模糊的人影，雙手後握長舒了一口氣，仰頭閉上了眼假寐。沒了精明的雙眼，王華東整個人看著即蒼老又疲倦。

人類的貪婪，你果然不是人啊。

胡離，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顧城他十八歲進營，二十一歲被成為特種兵訓練班的一員，二十三歲第一次執行邊境剿匪任務，之後三年顧城很少回營，那三年的剿匪滅毒，顧城三次中彈，一次子彈打進頭盔，差點要了他的命。」王華東聲音疲倦，疲倦得如同一個朽木般的老人，用滿懷沉重的話，敘說著過往。

「78年，營里組建飛虎特戰隊，顧城因為卓越的戰績被召回，然而被召回後，顧城因為『戰場病』無法融入正常訓練，差點被強制退伍，但他挺過來了，才有了現在的顧城，才有了現在的飛虎隊。」

「所以，你想說什麼？」被房門阻擋，胡離的聲音顯得有些模糊，但王華東依舊將了胡離話中的譏諷聽得真切。

「顧城他是一個很優秀的士兵。」王華東看向身邊的張永生，張永生立刻挺直了本就筆直的腰桿，雄姿偉岸。看著瞬間繃緊身體的張永生，王華東嘴角半揚，滿眼慈愛。

「五營里，每個士兵都是經過層層選拔精挑細選出的最優秀的人，顧城如此，飛虎隊也是如此，整個北大營都是如此，在他們成為士兵之後，就表明他們已經做好隨時為國為家犧牲的覺悟了。」

對麼？」王華東問向張永生。

「壯士殉國！魂佑疆土！」

滿含氣勢的熱心回答。

王華東十分滿意張永生的回答，而房裡的顧城，一張妖艷賤貨的臉此刻黑了個徹底。

胡離緊攥著驅魔草，想到回來路上見到王麗時，顧城毫不猶豫就下車救人，還讓他讓孩子抱了一路這件事，就氣的不行。

聯想到以後顧城就如王華東所說，隨時為犧牲做準備，胡離氣的腦仁發疼！

人類有什麼好的！還是現在就把人抓進空間好了，免得留在外面死了。

胡離摔下驅魔草，一把拉開了房門，失去靈力滋潤的驅魔草，瞬間被魔氣侵蝕冒起黑煙。

一開門，胡離就看到王華東那張讓他看到就煩的臉，剛想開口罵人，胡離就聽到一聲輕喚。

「營長，你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