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食肉，煉油，你們可還真敢啊。」笑小知放下記錄口供的筆，取下眼鏡，仰頭長吸了口氣。

這些事，就算他想給這些人一個痛快，上級也會要求他把這些人帶回科研所，用作人體實驗。

這種雜碎，活著的唯一用途就是用作實驗品。

「偏偏是這個時候遇上這些該死的混蛋，真是麻煩…」

而且胡離還回來了，更麻煩了。

還有任務和馬上到來的暴雪和降溫，還有暴雪後如何返回，全都是麻煩事。

笑小知厭惡的看了眼對面五花大綁的二子，拿起桌上記錄的口供，起身拉門離開。

「誒，小知道你出來了，剛好，下樓吃飯吧。」武夏上前，一把攬著笑小知的肩，不由分說的將人帶下了樓。「審了大半天餓了吧，多虧小離，今天能吃頓好吃的呢。」

笑小知皺了下眉，掙開武夏攬著的肩膀，快走了兩步，先於武夏下了樓，樓下楚嵐兩兄弟坐在餐桌前，蘇之承捧著水杯坐在桌尾縮頭縮腦不敢抬頭，桌子上擺放著些好幾桶正冒著熱氣速食麵，和一堆餅幹巧克力，飄著廉價的香味。

這裡是蘇之承的別墅，昨天胡離和顧城會面後，武夏一行人也理所應當的住進了蘇之承家的別墅，同時住進來的還有武夏逮到的潘樂佳的同伴。

「審訊的怎麼樣了？」

見笑小知下樓，楚嵐隨口詢問。

笑小知坐下，又揉了揉發脹的額頭。

「差不多了，估計得送進研究所，這個人。」笑小知輕描淡寫的嘆了口氣。

「那麼重啊，他犯啥事了啊？」武夏拉過撕開一袋餅幹，往嘴裡塞了兩塊，手下拉過一桶泡麵，掀開泡麵蓋顧不得燙就往嘴裡塞「唔…好久沒吃了…吸溜，燙燙燙！」

昨晚二子幾人分頭逃竄，顧城又只顧著和胡離的重新見面，武夏費盡全力也只抓回了二子一個人。

笑小知瞥了武夏一眼，將審訊記錄的筆記推遞給對面的楚嵐，楚嵐接過，剛看了兩行就皺起了眉，面色也沉了下去。

「據那個外號叫二子的人交代，末日後，他在當地政府的引導下跟隨群眾一起到七期大道那裡的地下停車場臨時避難，隨著末日的持續，政府崩潰，避難所被喪屍圍的水泄不通。他們幾個混混在被潘樂佳聚到了一起，使詐殺了避難所維持秩序的警察，掌握了避難所，在之後的一個月，他們依靠著…吃人活到現在。」

笑小知儘可能放輕語氣，但愛思考的大腦卻習慣性的運轉。

一個月，五個人要吃多少人才能活到現在？

笑小知不敢去想，更不敢想，被這群人所掌控的哪家避難所的人受到過何種折磨和虐待。

「噗…咳咳！」

聽到吃人，武夏猛得一咳剛送進嘴裡的泡麵被武夏又吐進了泡麵桶里，濺了武夏一臉油。

「吃…吃人？」武夏顫著音，眼中帶著不信任與抗拒看著笑小知，笑小知看著武夏，被武夏眼中的拒絕傷的不敢直視，緩緩偏過了頭，扭頭看著對面緊捏著審訊文稿渾身顫抖的楚嵐。

「所以我說，這群人得送回科研所，當做實驗品。」

被日夜交替的實驗榨幹生命，才是這些人最後僅剩一點的價值。

「這群畜生！」武夏大叫，起身抽出腰間的手槍，手下利落的卡槍上膛，抬腿快步往樓上走。「我要殺了這群雜碎！」

「回來！」楚嵐怒呵。

「可是這群混蛋…」武夏頓住叫，抬槍指著樓上，氣的渾身發抖。「這群混蛋該死！」

「我讓你回來。」楚嵐看著氣紅了眼深了口氣，努力壓制著滿肚火氣，鬆開手低頭撫平了被自己捏皺口供文稿。「放下槍，那些畜生的命，現在是科研所的。」

武夏一楞，將槍重新插回腰扣，快步走到壁爐邊，撿了根手臂粗細的木棍，再次上樓，這次沒人再開口攔武夏。

很快樓上就響起的叮咣叮咣的混亂打砸聲和求饒聲。

「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打人啊！殺人了，救命啊！！！」

「…」

笑小知扶了扶眼鏡，拉過面前的泡麵，掀開蓋吹了口氣，熱氣升騰瞬間染白了笑小知的眼鏡片，笑小知卻絲毫不受阻礙的低頭插起泡麵送進嘴裡，被熱氣遮擋的鏡片下，是一雙享受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