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一章
小說: 活該 作者:啊噜呯 字數:2076 更新時間:2019-09-22 08:26:22
頭暈的厲害,趴在桌子上都感覺到周圍的空間都是在旋轉的,梓蘇搖晃著腦袋,強撐著張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刺目的光線,耳邊更是嘈雜到極致的喧鬧。
「怎麼了這是,這點酒就醉了,這可一點都不像你啊!」聽著記憶里的聲音,梓蘇迷茫的轉過視線,看到已經死去好幾年的人,正端著酒杯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一如記憶里每一次的曾經。
「朗哥?」梓蘇呢喃著,肩膀被重重的拍了一下,耳邊是郎聰輕笑的喘息:「怎麼,睡蒙了,不認識了?」
梓蘇是蒙了,不過不是睡蒙了。
環繞了一圈周圍,是熟悉到極致,卻又陌生到蒼白的場景。
要是記憶不曾出錯的話,這裡應該是「夜色」酒吧,只是這裡的裝修卻是幾年之前的風格,和印象裡面現在應該有的樣子相差了很多。
梓蘇揉著額角,醉酒的感覺並不好受,想要噁心卻又吐不出來,周圍的煙味更是刺激的他想要嘔吐,喉嚨間上涌的辛辣讓他來不及細想,推來郎聰朝著衛生間的方向跑去,身後傳來並不清晰的譏笑之聲:「這就醉了?還真是掃興。」
一直到趴在衛生間的水池邊上將胃裡的液體吐了一個幹凈,梓蘇才緩和過來,看著鏡子裡面色蒼白的人,梓蘇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記得自己從馬蘇里橋上跳了下去,幾百米的高度,就算是不死也應該傷痕纍纍,可是現在?
看著鏡子里雖然面色蒼白,卻四肢健全人,梓蘇伸手捏了自己的臉頰一把:「嘶!」好疼!
不是做夢!
可是,他明明已經死了,怎麼會在這裡,難道說之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場夢?還有郎聰,記憶里已經去世多年的人在自己一睜眼的情況下就對著自己笑,怎麼看怎麼驚悚。
之前的那些過往實在是太過於清晰,清晰到梓蘇相信這一切都不是夢,而是真實發生的情況,那麼現在呢,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放在兜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梓蘇拿出來一看,頓時傻眼了,這不是他的手機,不,應該說,這不是他最後用的那一款手機,是他之前已經淘汰了的一塊手機。
視線落在上面的日期上,梓蘇瞪大了眼睛:xxxx年xx月xx日。
這不是?
對於這個日期,要說他之前毫無印象的話,那麼在余東去世之後,在他將一切都想起來之後,這個日期就變得不一樣,變得刻骨銘心起來。
就是在這個日子裡,他在馬蘇里橋下被一群人給侮辱了,就是從這一天開始,他的人生,他的一切都發生了改變,以至於……
余東!?
心,尖銳的痛了一下,梓蘇捂著心口,回想著過往的種種,他記起來了,就是這一晚,他和郎聰在夜色裡面喝酒,然後自己喝醉了,郎聰說要送自己回家,然後,然後就是……
腦海裡面浮現出那些人骯髒的嘴臉,還有那些露骨的污穢的話,冰冷的地面,身上之人不斷的衝撞,一個人下去另一個人上來,下面,嘴巴里,雙手,還有……
梓蘇蒼白著臉,冷汗從額角涔涔而下,既是那段記憶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可是每每想起來,他還是會有一種瀕死的絕望感。
梓蘇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他最親愛的郎聰哥做的事情,梓蘇卻又不得不相信,這一切就是他愛了二十幾年的郎聰哥做出來的事情。
敲門聲突然響起,梓蘇被嚇了一個機靈。
「梓蘇,沒事吧,快點出來,我介紹幾個新朋友給你認識。」
聽著郎聰的話,梓蘇的臉,越發的難看起來,他就是不用聽也知道郎聰接下來要說什麼,要引薦什麼人給他認識。
「你不是一直想去娛樂圈發展嗎,正好我認識一個娛樂公司的少東,我介紹給你們認識。」
一字不差,一字不差!
梓蘇驚恐的瞪大了眼睛,郎聰又說了一些什麼,他沒有去聽,整個人都被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給震驚了。
他沒有死,他回來了,確切的說,是他重生了,重生回到了六年之前,回到了他即將發生意外的那個夜裡,回到了事件發生了幾個小時之前。
梓蘇拍著心口,幸好,幸好,早回來了一點點,要是真的在發生這樣的事情的話,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下去。
余東?
想到這裡,胸腔里的心臟強烈的跳動了起來,緊張,激動,感激的神情溢於言表。
他回來了,是不是意味著余東還活著,是不是意味著余東還沒有生病,是不是意味著他和余東之間,還有可能?
激動的打開手機,並不熟練的翻找著電話號碼,終於,余東兩個人清晰的落入眼簾,梓蘇的眼眶一下就濕潤了起來。
顫巍巍的按了撥號鍵,無視門外郎聰著急的敲門聲和呼喚聲,梓蘇緊張的等待著電話的接通。
手背關節因為用力而出現了蒼白的顏色,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嘟嘟的聲音,梓蘇緊張的咬著牙關,不安的期待著,內心焦躁的期盼著,呼喚著:余東,求求你,接電話,快點接電話……
終於,上天像是終於發現了這個被自己的緊張和焦躁急的滿頭大汗的男子,讓電話那邊出現了回應。
「喂!」沙啞中帶著疲憊的嗓音清楚的傳來,梓蘇就像是幹涸在沙漠裡面的魚一樣,在瀕死之際,得到了雨水的灌溉,急切中帶著小心翼翼,渴盼中帶著深深的歉疚:「余……余東?」
「嗯,是我!」余東的音色透著隱忍,像是在忍受著什麼痛苦一般,回想著導致余東最終死亡的病情,梓蘇緊張地忘記了呼吸:「怎麼了,是不是胃不舒服,有沒有吃藥……」
一連串的問題讓余東無從回答,好不容易等到梓蘇停息了下來,才掩飾著咳嗽了幾聲,清了清因為疼痛而嘶啞的嗓音:「沒事,就是有些累了而已。」
累?
蓄積已久的淚水奪眶而出,梓蘇捂著嘴,咬著唇,余東啊余東,我梓蘇何德何能,能讓你這樣費盡心思的隱瞞著自己的病情,何德何能能讓你放下所有的尊嚴,活的卑微而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