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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迷與紙醉

    何瞭然第一次見到秦梟,他在學校門口賣蘋果。 何瞭然看他可憐,買了一袋,還建議他畢業了到自己的公司去工作。 以為自己做了件好事,誰知幾年後深受自己信賴的秦梟竟然高傲地坐在會議桌前,甩來一張合同,要收購何瞭然的公司。 本以為走投無路的何瞭然在啃饅頭的時候接到一個電話。 「何先生,秦總歡迎您來我們公司工作。」 何瞭然猶豫了。這個人算好似的,在何瞭然公司最脆弱的時候將其摧毀,又在自己窮困潦倒之時伸出援手。 「秦總說了,如果您來,您想要的應有盡有……就連……他自己都給你。」 「老子不幹!」何瞭然摔了手機。 在這個被金錢,利益,慾望和野心支配的世界裡,規則,道德,人性,都顯得一文不值。帶著美好幻想的何瞭然,似乎在孤軍奮戰。 可你不是一個人,還有我呢。 高冷腹黑忠犬攻×遲鈍文藝人妻受 1.年下攻,受其實是個文青 2.可銀商戰殘,劇情可能會腦殘一點,不要介意,畢竟只是為了談戀愛 3.老規矩,糖裡帶著玻璃渣 食用愉快!

    chapter.6 要你救我

    小說: 金迷與紙醉 作者:可银 字數:3275 更新時間:2019-09-23 00:55:11

    何瞭然微微睜大眼睛,似乎剛剛出現了幻聽。

    秦梟低著頭,注視著何瞭然。燦爛的陽光穿進秦梟深邃烏黑的眼瞳里,吞噬得無影無蹤。那一瞬間,何瞭然的心律失常。自己的靈魂像是要被那黑色的漩渦吸進去,萬劫不復。

    然而此時秦梟的眼裡卻是另一番景象。

    何瞭然身上淡淡的威士忌味夾雜著古龍水香幽幽沉沉的後調,讓他既像都市裡忙於應酬的商人,又讓他像從森林裡越出的小狼。

    商人和小狼,無論是哪一種,映襯在何瞭然身上,都足夠吸引秦梟。秦梟一口認定對何瞭然的感覺,是他和父親的相似之處。而那種縹緲虛無的依戀,很快會煙消雲散。

    可是……可是……秦梟發現根本不止這一點點。每晚閉上眼睛就是他,就連帶上耳機竟然也是他。這樣迷亂的感受讓秦梟警報迭起。

    他正要別開臉看窗外,誰知何瞭然就在這時咧開嘴角,彎起眉梢,眯起雙眼。

    何瞭然笑了。

    ——————

    「梟梟,來,跟著爸爸。」小秦梟抬頭,那個高大壯碩的身影逆光而立,向他伸出手。秦梟伸出軟軟糯糯是小手,放進了那隻帶著薄繭的大手裡。

    腳下是鬆軟的枯葉和濕潤的小草。秦梟的鼻尖,是雨後泥土的芬芳和若有若無的煙草味。他自來是敬仰父親的。他渴望成為父親那樣沉穩,聰明,從容又和善得一點不摻雜虛假的人。

    雖然每一個幼子心裡,最偉大的都是父親,但秦梟明白,父親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偉人。不光是在自己心裡,更是在許多人心裡。

    父子兩人一前一後往前走,金色的陽光從濃密的樹葉間斜斜地撒下,留下點點光圈。秦梟的小腳喜歡去踩細碎的光點,然而腳剛踏進去,陽光就攀爬上他的大腿。

    嗅到了松脂的氣味,秦梟陶醉地深深吸了幾口氣。

    綿長淡雅的芬芳才是令他回味無窮的。

    父親走到一棵粗壯的松樹旁,輕輕鬆開手,從枝幹上小心翼翼地摘下一團褐黃色的粘稠的「膠」,像山間的少女溫柔地摘下一朵新鮮的蘑菇。秦梟不知道那是什麼,踮起腳尖看。

    父親把那團膠放到鼻尖輕輕嗅了嗅,微微勾起唇角。彎腰從樹葉堆里撿出一塊堅硬的,橘色的物塊,裡面還有一隻小蜘蛛,完完整整地睡在裡面。

    「梟梟,來,這是琥珀。」父親把那塊晶瑩剔透的琥珀塞進秦梟的小手裡,冰涼間又有一絲絲溫熱。秦梟愛不釋手。

    「喜歡嗎?」

    「嗯!」秦梟笑了,上前抱住了父親。

    ——————

    此刻,何瞭然的微笑,純粹得像那顆琥珀,晶瑩剔透,綻放著獨屬於自己的光彩。

    他,比父親更加純粹。秦梟得出這個結論。

    「怎麼了?」何瞭然收起了笑容,獃獃地問出神的秦梟。

    那雙墨一樣漆黑的眼睛,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跳躍,忍不住要跳出來,但秦梟硬生生地把它按住了。

    那是什麼呢?何瞭然忍不住好奇。

    秦梟別開臉,他能感覺到心跳的加速。這樣的事,他不願承認,也不敢承認。

    「你告訴我,怎麼了?」何瞭然追問,當然不是詢問為什麼他要讓自己笑,而是那強行遮掩的感情。

    「沒什麼。」秦梟抓起書包,邁開長腿走出了辦公室。

    他還有後半句「你笑起來很好看」,可是他不敢說出來。

    何瞭然愣在原地,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

    為什麼要讓他笑?他在掩藏什麼東西?突如其來的好奇又是為什麼?

    何瞭然皺了皺眉頭,不知所措。

    ——————

    何太太坐在搖椅上,閱讀新發的財經都市報。

    「未然集團副理事辭職,另成大業,願景一片光明。」

    副標題是:「未然集團前路如何?」

    何太太眼色頓時冷酷下來,恨不得刺穿了報紙。當然,她恨的不是辭職的何了期,而是恨鐵不成鋼。

    何瞭然居然還搞不定一個何了期?是自己太高估兒子了嗎?她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教育方法,從小到大兒子都有不少人誇讚,何太太堅信何瞭然是絕對優秀的。

    何太太就靠著美貌和心計拴住了何董事,更為何瞭然接任下一任首席執行官鋪平了道路。自己能做到如此完美,為何何瞭然還會出差錯?

    氣憤地將報紙甩在一邊,何太太抿了口茶消氣。

    「媽,我回來了。」何瞭然推開家門,看到母親坐在窗前,雙臂環胸,臉轉向一邊沒看自己。

    何瞭然又重複一遍:「媽,我回來……」

    「你給我滾出去!」何太太抓起報紙扔向何瞭然,何瞭然下意識往一旁躲了躲。

    「看看你這個沒用的東西!」何太太氣得臉色扭曲,精緻的妝容完全花了,成了一塊塊油彩。

    「這……」何瞭然抓起報紙,看了看,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解釋:「媽,這有什麼可生氣的?哥走了,未然集團一樣可以平穩運行。」

    何太太怒極反笑,冷聲道:「哥?他能做這種事,你還叫他哥哥?況且何了期名聲在外,五個大股東都願意和他走,他這一出唱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舉著鈔票附和呢!」那尖酸和刻薄雖然不是對自己,但何瞭然還是覺得心口像被針扎。

    「媽……別擔心,我不會讓未然集團衰落的。更不會輸給何了期。」這番不高昂不鏗鏘有力的溫軟承諾卻相當有效果,何太太輕嘆一聲,道:「也罷,就這樣吧。別辜負了你爸爸就好。」面對親生兒子她生不起氣來,起身進廚房把熱好的菜餚端上了餐桌。

    ——————

    「秦梟!」寢室的門被一個粗俗的男生死命地捶打著,「砰——砰——砰——」地痛苦地嗚咽著。

    秦梟合著眼睛,躺在床上,掛著耳機,問若未聞。

    「秦梟你這個臭小子,給老子滾出來!」那人不肯罷休,各種粗俗之言都爆出口來。

    秦梟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揉揉眼睛才不緊不慢地走到門口打開門。

    面前正是那日砸他攤子還動手打他的男生姚宇軒。秦梟先悄悄地往後退了幾步。姚宇軒怒目圓睜,面紅耳赤,上前一把揪住秦梟的衣領子,指著他高挺的鼻樑罵道:「好啊你秦梟,攀上大人物了是吧?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們家害得有多慘?!你這不要臉的東西!你這暗中咬人的啞毒蛇!」姚宇軒抬腳踹向秦梟的腹部,猛烈地撞擊讓秦梟踉蹌了幾步,勉強扶著桌子站穩。

    喉頭有一股湧上來的甜腥味,秦梟咽了下去。

    光芒集團因為之前是巴結著何了期的,現在何了期走了,又趕緊去拉攏何了期的新公司。誰知這個姚宇軒動手打人,光芒集團因此失去了A大讚助商地位的事情又被何了期知道了,以此為借口拒絕與光芒集團的合作,這下又遇上資金鏈斷裂的光芒集團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董事長已經愁眉苦臉幾天了,每次見到自己兒子就開口大罵。

    不敢和父親叫囂狡辯的姚宇軒只好把滿腔的抱怨和怒火歸咎與秦梟,這下找上門要來算賬了。

    秦梟抬眼,看到門外居然還站了幾個小混混模樣的男生,手裡還拿著棍子,看樣子,今天有苦頭吃了。

    「你們想幹什麼?」秦梟幽幽地開口,低沉沙啞的聲音在深夜裡宛若鬼魅。

    姚宇軒略有些害怕地退後一些,道:「老子就是想今天好好教訓你!」正要上前,卻被人叫住了。

    「老大,在學校里動手不行啊,換個地方吧?」

    「就是,到城郊去吧?」身後的小混混們提著建議,姚宇軒認可地點點頭。

    「行,把人給我拖走!」一聲令下,幾個男生上前用大的麻布袋子一把罩住了秦梟,在腦袋上打了幾拳,見秦梟沒有了動靜,便抄小道繞出學校,把他扔進了後備箱。

    ——————

    秦梟醒來,也不知是何時了,只感覺後背一陣冰涼——可能是躺在地上吧。

    麻布袋子被人撕開了,渾濁的空氣被替換掉,秦梟貪婪地呼吸著四周帶著灰塵的空氣。

    「行啊你小子,老子看看你這賤皮子有多硬!」說著,秦梟被脊背就被狠狠地踹了一腳,他吃痛地叫了一聲,彎曲了後背。

    「呵……痛了還是會叫的嘛……」姚宇軒像是被刺激的獅子,有些興奮地招呼身後的「小弟」們一起來收拾孤立無援的秦梟。

    拳頭如同雨點一般細細密密地落下,每一次,都似乎要打斷秦梟的骨頭。

    他緊緊咬住雙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他越是這樣倔強,那群人就越是興奮。

    「你裝什麼裝!痛就叫啊!」姚宇軒獰笑著,踢累了就到一邊去喝水。休息好了又繼續。

    秦梟掙扎著要起來,抱住一個人的腿,用盡全身力氣甩出去,那個人撞到了牆邊堆積的廢鐵堆里,慘叫一聲。

    「我去!秦梟你小子可以啊!真有種!」姚宇軒脫了外套,幾步上前狠狠踩著秦梟的腦袋,不停地碾壓著。

    秦梟感到一陣涼風吹來,又聽見駭人的雷鳴。

    要下雨了。

    冰冷的雨滴淅淅瀝瀝地撒向大地,裹著秦梟身上的血腥味,在地上匯聚成一攤濃稠的水。

    「老大,下雨了,我們回去吧?」

    姚宇軒也像是玩累了,大口喘著氣,道:「行啊,回去吧。」說完還朝秦梟吐了口唾沫。

    車子尖叫著離開,秦梟爬過去,抓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

    何瞭然剛剛洗完澡,正在落地窗前看夜景。

    手機鈴聲響了,他拿起來看了看,正是那天打來卻不說話的號碼。剛剛掛掉,又打來了。

    何瞭然皺了皺眉頭,接起電話,還沒開口,便聽到一個虛弱有沙啞的聲音。

    「爸爸……」

    這……不是秦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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