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了期接到一通電話，正是李惠安打來的。

「然然哥哥，今天可以來我們家下午茶嗎？」李惠安懷裡抱著電話，一邊柔柔弱弱地詢問何瞭然的意見，一邊低頭塗著指甲油。

「下午茶嗎？好的啊！」何瞭然看了看日程表，今天並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有你最喜歡吃的……藍莓派哦！」李惠安一時忘記何瞭然最喜歡的甜點，翻了翻李太太給的備忘錄才接上話。

「謝謝惠安！」何瞭然嘴角噙著笑，掛了電話。

「何總……什麼事情這麼高興啊？昨天就覺得你怪怪的。」助理好奇地把頭伸過來，壞笑著看著何瞭然。

「臭小子想什麼呢！」何瞭然彈了彈他的腦門，繫上領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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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的笑和今日的笑，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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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梟，今天可以來上課吧？」李盛安在林蔭道上看見了挎著書包的秦梟，上前拍了拍他的肩。

秦梟摘下耳機，看了李盛安幾秒鐘，才點了點頭。

昨日他不僅看到了何瞭然，還看到了李盛安和李惠安兄妹倆，不過他不確定這兩個人是否看到了自己。

「行啊，一起走吧！」李盛安的熱情讓秦梟覺得有些不適應，他往一旁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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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瞭然把車停在後院的停車場，鎖了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上樓。

進了房間，就聞到一股濃郁的甜香——李太太親手為他烤制了一份藍莓派。

「麻煩伯母了。」何瞭然微微鞠了一躬，正要靠著李惠安坐下，李盛安就推開門進來了。

「瞭然在啊，正好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在我這裡補習法文的秦梟同學！」李盛安拉過秦梟，沖著何瞭然笑笑。

何瞭然嘴角的笑容僵在臉上。由半蹲的姿勢漸漸直起身子。

這個人，根本不需要李盛安介紹。

他當然認識。

何瞭然抽了抽眼角，上前伸出右手道：「你好。」

秦梟直勾勾地看著他琥珀色的雙眼，這一看，彷彿要把何瞭然看穿。還是那樣深邃的黑色眼瞳，帶著讓人好奇的神秘。

「你好。」他的右手握住了何瞭然的，竟然掛上了一套客氣的微笑。

何瞭然微微愣了愣。他還從來沒有見到秦梟這樣笑過。秦梟勾起唇角彎起雙眉的時候，臉上的冰霜彷彿被春光化開，帶著盎然的美好。何瞭然一時呆住了，知道身後的李惠安扯了扯他的衣角。

「然然哥哥，惠安幫你切好了。」李惠安用甜點勺舀下一小塊藍莓派，餵給了何瞭然。甜膩地滋味在唇齒間散開。何瞭然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

「好吃嗎？」

「嗯。」何瞭然笑笑。

秦梟僵這一幕看在眼裡，緊咬牙關按捺怒意。這是吃醋了，一點沒錯。

何瞭然莫名覺得心虛，悄悄抬頭瞄了秦梟一眼，剛剛要和他對視的時候秦梟就別開了臉。

他應該是在看自己吧？沒看錯吧？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小激動，何瞭然就這麼直截了當地瞅著秦梟。

像是注意到了何瞭然灼熱地目光，秦梟微微轉頭，恰好與他對視。

那抹若有若無的狡黠在何瞭然眼角暈開，嘴角抿著，像是在遮掩笑意。

嘖……誰給他的勇氣讓他這樣看著自己？

秦梟不屑地扭頭，拎起書包進了李盛安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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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打算討厭他一輩子的，可是真正看到他卻無論如何也討厭不起來。也不知道是入了什麼魔怔，何瞭然竟然拿這傲慢無禮的秦梟不知所措。

自己對他……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

何瞭然撓了撓頭，沒有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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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太低頭嘬了一口紅茶，始終不敢看秦梟一眼。

她心慌得很。做賊心虛這四個字，活了五十多年的她，如今可謂深有體會。看著秦梟現在那樣沉靜又咄咄逼人的樣子，她只怕被他看穿之後死無葬身之地。

一點也不誇張。

秦梟經歷的比他父親多得多，心思也就不會有他父親那樣單純。處心積慮才到今天這樣的地位，可不能因為秦梟而垮下。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

那隻螻蟻的力量，不可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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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梟上完課從房間里出來，何瞭然已經站在門口打算離開了。

何瞭然並沒有想要和秦梟一起離開的意思，快速蹬上皮鞋就往外跑。

秦梟像是被何瞭然這驚慌的樣子逗笑了，立刻跟了上去，三步並作兩步追上他。

「喂，好久不見。」秦梟拉住何瞭然的手臂，何瞭然本想掙脫卻是無力。

他抬頭看著居高臨下的秦梟，勉強地笑道：「好……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