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針好像被撥慢了一圈，秦梟走到校舍門口都還覺得何瞭然倉促離開的那一幕才剛剛過去。

秦梟像是沖誰生氣一般打開門又摔上，引來隔壁的不滿。

他走到書桌旁，抓起何瞭然的那本書，看著封面出神。這個故事那麼逼真，彷彿就講的是他們之間的故事。這是他的預言嗎？可為什麼他自己卻沒感覺到深陷在這本書神奇的預言之中呢？

嘩啦啦——

嘩啦啦——

有人在敲打窗戶，帶著雜亂無章的節奏。秦梟抬起頭，只看到玻璃上密密麻麻的水珠。視線已經被雨點模糊，他摸了摸眼角，好像有雨水飄進了眼睛裡。他上前關緊窗戶，可眼睛卻越來越濕潤。

哭了。

他秦梟，就連父母去世都倔強的不肯掉一滴眼淚向兇手示弱，可是今天，卻為了一個男人，一個拒絕他的男人，在暗中獨自神傷。

「抱歉。」何瞭然是個不懂得掩藏心思的人，眼中的疏遠和歉意真實地擺在秦梟面前，秦梟想要忽略掉，反而刻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我真的……不需要你的抱歉。

秦梟把書抱在懷裡，如同抱著一件寶物，不肯撒手。

這本書，他看了兩遍。今天，他準備看第三遍。

我要反覆回味我們的故事，我要將他印在腦海里，並把那悲傷的結局改寫成我想要的美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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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瞭然下車，豆大的雨水不留情面地向他砸下來，將他的頭髮潤濕擰在一起，掛在他長長的睫毛上不可墜下。

襯衣也沒能倖免，領口上的水已經往下滲透，又要打濕整件衣服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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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助理起身開門。他知道何瞭然沒帶傘，上樓來一定淋成落湯雞。

「何總，來，把衣服換了吧？」助理遞上一件大衣，披在何瞭然身上。何瞭然抬手拒絕，徑直去了浴室。

冒著熱氣的水讓他漸漸恢復知覺。胸腔里似乎有一團濁氣，氣管被人打了個結，不讓那團氣跑出去。

何瞭然深吸幾口氣，卻還是覺得沉悶。

這是什麼樣的感覺？壓抑的，痛苦的，惆悵的，緊張的，不能言喻的。

拒絕秦梟的那一刻他做到了直接，卻沒做到果斷。

他……做不到。

閉上眼睛，似乎就要陷入那深淵之中。他努力去回想李惠安的樣子，但剛剛描繪到一半，就有想到了秦梟那張臉。索性去描畫秦梟，卻又那麼朦朧。

喜歡一個人，其實是很難閉眼描繪出他的模樣的。他的一言一行，一顰一蹙，都歷歷在目，他的聲音，他觸摸自己的感覺，都那樣鮮明。可真正要去回想他的臉的時候，卻不知道眉眼是如何動人。

人海中每一個人都是你，但腦海里翻來覆去都找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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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總？」都已經半個小時了，何瞭然還沒從浴室里出來，助理有些擔心地敲了敲門。

何瞭然睜開眼，起身的那一刻打了個哆嗦。

好冷。

他裹上浴巾，還好房間里已經開好了空調，將溫度微微調高了一些。

「您別著涼了。」助理端上一杯熱茶。

「嗯。謝謝。」何瞭然喝了一口，看著窗外細密的雨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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