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川來到正在運作的工廠門口，對身邊地人道：「我單獨進去。」

工廠里忙碌的工人有些好奇地看著這個西裝筆挺的男人，但手上的活計仍然沒有停下。

顧南川徑直來到了辦公室，推開了鐵門。

「劉先生。」顧南川拉開椅子坐了上去，面帶和善的微笑。

「您好。」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又為什麼來，但劉廠長總是有些不祥的預感。

顧南川從胸口上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了劉廠長。當看到「顧南川」三個字的時候，顧南川能明顯看到對方臉上的僵硬和驚慌。

「劉先生的工廠營銷狀況不錯啊。」顧南川若無其事地用指節在桌面上扣了兩下。

劉廠長沒說話。顧南川這個不速之客，今天登門造訪不知道又打得什麼鬼主意。他怕，很怕。顧南川商界的的惡魔，新生的實業者都聽前輩談起這個黑色童話。

家破人亡，還算他最溫柔的手段。

「顧先生今日前來……該不會要取我性命吧？」劉廠長合上鋼筆，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呵呵……呵呵呵……」顧南川被他著樣子逗笑了。

「原來我顧南川這樣臭名昭著。」待到緩過氣來，顧南川才接著道：「劉先生實業救國，是英雄，心中有大義，我為何要取你性命？」這些將在後世被奉作實業家的人，豈是顧南川這隻害蟲可以威脅的？

劉廠長這時候沒話說了。其實不是沒話說，而是不敢說。摸爬滾打這麼多年，那些話能信那些話不能，他又不是不明白。可眼下這情形倒是讓他進退維谷。

「劉廠長是不是被嚇壞了？哈哈哈哈……別緊張嘛……顧某不過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而已，不過想到我們的國家啊……顧某可是拿不到這錢咯……」顧南川起身，向劉廠長微微彎了彎腰，揚長而去。

這是一次暗示。並不是白來。

劉廠長抹了抹額上細密的汗珠，大口大口地喘氣。一個接近四十的老男人，被一個二十八九的年輕人嚇成這樣，不是他自己沒用，而是顧南川本來就有這麼可怕。

本來以為顧南川這個人早已喪盡天良，唯利是圖，沒想到還是有幾分家國情懷。這次提醒到讓劉廠長緩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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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川不到十分鐘就出來了，眾人一看就知道他沒動手。

他要動手不是不可以，只不過一個名聲而已。他早就被傳為瘋子了，也不怕多賣國賊這一個。不過……他不想讓陸耀琛也這麼看自己，他這是在為陸耀琛積德。

「回去了。」顧南川指的是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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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耀琛在裝睡。

等到女傭和家丁們都離開了警戒範圍，他才輕手輕腳地下床。他巧妙地利用這個「罕見的疾病」，還有自己在這個顧宅的地位，一點點接近自己的計劃。從他到龍舞閣的那一天，他就發現自己完全可以接受光線，任意強度的光線。他的病，其實早就在不知不覺中痊癒了。

門窗上釘著的木板已經松垮，輕輕移動就會落下，到時候他從這裡出去，就可以離開顧南川的魔爪。

但……出去之後又往哪裡去呢？他可沒忘自己除了顧南川沒有別人可以依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