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山頂上找了處樹蔭坐著，涼爽的山風拂過臉龐，格外愜意。

「哎，你怎麼發現這裡的啊？」

阮冬陽用手肘捅了捅坐在旁邊的蕭然。

蕭然抓住他調皮的手，笑了笑，「四年前無意中發現的。」

「軟軟……你……你當初為什麼救我？」

「救你？」阮冬陽嗤笑一聲，「蕭然，你不會在做夢吧！老子怎麼可能救你這個色胚無賴？！」

蕭然搖了搖頭，肯定道:「我相信就是你！如果你有什麼苦衷不想承認我也不會逼你。」

阮冬陽翻了個白眼，繼續欣賞風景。

「十一年前，我是秋水山莊的小少爺，十一年後，我是魔教教主。這世間，萬事萬物變化無常，該抓住的就得抓緊，該珍惜的就得珍惜，哪怕發揮出無賴的本事，只要能把握住，我也絕不放手！」

蕭然眯了眯眸子，湊近他耳邊，說道。

「有些東西，該放手你不放手，最終也不一定是你的。」

蕭然聞言笑了起來，他搖搖頭，「你錯了，只要我看上的，使了陰謀詭計也會把他奪過來！」

「十一年前，我躲在一旁，親眼看著自己的父母，自己的親人一個一個倒在自己面前，那一夜，整個秋水山莊都被血染紅了……」

『小然，你乖乖的，留在這裡躲著，等到沒人了你再出來，聽話！一定要聽話！不聽話娘親以後都不要你了！乖乖躲著！不許出來……』

蕭然看著遠處的山，耳邊響起的是母親最後的叮囑。

阮冬陽跟了他十年，然而這些都是他沒見到過的，但是設身處地地想想，也能大致體會到蕭然的感受，他猶豫了一會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娘親讓我躲起來，說不躲以後就不要我了……」

阮冬陽嘴巴動了動，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別，你別哭……」

蕭然躺倒下來，看著頭頂的繁枝茂葉，繼續說著:「我聽話了，我躲起來了，可是她還是不要我了……」

阮冬陽學著他的樣子，跟他並排躺在一起。

這是十年來，阮冬陽第一次見他跟別人說起過曾經的事，也是第一次見到他露出這樣哀傷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但他還是拚命想著安慰他的話。

「你，你母親不是不要你，她應該也捨不得你的，而且，而且你看啊，現在還有那麼多人關心你呢……你應該振作起來的，不然就是仇者痛親者快了……」

蕭然側過頭看著他。

「幹幹嘛！」

「那你呢。」

「我？我不剁了你已經不錯了，你還要讓我我關心你？！做夢呢！」

這幾天在床上，阮冬陽也做了很多設想。

假如自己當時跟出去了，是不是就不會被杠了？

假如上了自己的是別人，不是蕭然，自己會怎麼做？

假如……許多個假如之後，阮冬陽覺得自己大概還是逃不掉被蕭然杠的命。

沒人家身材有料，嗯，到了此時此刻，阮冬陽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就像個白斬雞；沒人家武力值高，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不過，再多個假如之後，還有第二條覺悟。

阮冬陽覺得，自己大概，可能已經彎了……嗯，反正不是特別直就對了……不過彎的對象好像僅限於蕭然……

這可真是個悲傷的故事，被情敵那張臉掰彎了怎麼破？？？

阮冬陽輕輕嘆了口氣。

聽到他口是心非的話，蕭然只是笑笑，「只要你不又突然消失就行了！」

「……」說到這個，阮冬陽還是有幾分虛的，天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又變成靈魂體了……

山頂的風格外涼爽，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著。

直到蕭然站起來，向阮冬陽伸出了手，「走吧，該回去吃午飯了。」

阮冬陽看了看他，沒拒絕，握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