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販夫走卒的吆喝聲斷斷續續地傳進來。

阮冬陽生無可戀地躺在大床上，滿腦子我是誰？我在哪裡？我在幹嘛？我昨天幹了什麼？……

阮冬陽伸手，在某人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上，捏住一塊肉，狠狠地一擰，猙獰的臉色和咬得咯嘣咯嘣響的牙根，彰顯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頭頂上，傳來蕭然的輕笑聲。

「姓蕭的，你他媽真是行啊！」

阮冬陽咬牙切齒地罵他，感覺自己的嗓子都要廢掉了，手上也不放鬆。

突然，身子被一個翻轉，從背對著他，被換成了胸膛貼著胸膛。

「軟軟早啊～」

伴隨著他微微沙啞的聲音，一個溫熱軟乎的東西輕輕落在自己額頭。

阮冬陽反應過來，趕緊撇開了頭，卻把紅紅的耳朵尖直接送到了蕭然面前，引得蕭然又是一陣輕笑。

媳婦兒害羞了～真可愛！

「滾！真他媽狗改不了吃屎！」

蕭然好笑地摸摸他的臉，「軟軟，以後別這麼說自己，至於我行不行……這個問題，我覺得你應該最清楚的。」

愣了愣，阮冬陽才反應過來，自己真是嘴賤，居然也能把自己罵進去了……

「哼！」

「你先躺著，我去給你拿點吃的。嗯……」蕭然下了床，穿好衣服，猶豫了會，才又開口，「那裡還難受嗎？需不需要再上點藥？」

一聽到「藥」，阮冬陽臉又黑了，昨天晚上的情景還一幕幕在腦子裡回放，暗暗唾棄了一把昨天下午那天真的自己，唐珺瑤給他的確實是「藥，」只不過是能用於那事的「藥」而已。

蕭然接住他飛過來的枕頭，把枕頭放回床上，捏了捏他露在外面的耳朵，才轉身離開了房間。

聽到關門聲，阮冬陽從床上探出頭來，確定人真走了，才扶著快要折了的老腰，齜牙咧嘴地從床上爬起來。

蕭然拿起疊整齊放在床頭的衣服穿好，挪著步子走到梳妝台前。

銅鏡上不太清晰地顯出一個人影，及腰的黑髮隨意地披散著，阮冬陽也沒想到，靈魂體的自己頭髮居然還會生長，伸手拿起一把梳子，袖子滑落，手臂上或青或紅的印記直接裸露在空氣中。

手一抖，阮冬陽做賊般心虛地把袖子蓋上。

對蕭然更是恨得牙癢癢！姓蕭的真是屬狗的！

興許因為不是第一次，也可能是阮冬陽天賦異凜，或者是唐珺瑤給的藥質量好，這一次阮冬陽除了老腰差點折了，另一個重點部位，也就是在睡夢中蕭然給他擦過一次藥，除了依舊有點異物感，其他倒也沒什麼問題了。

等到蕭然把飯菜端過來，想推門而入的時候，才發現，門已經被某人從裡面鎖了。

「軟軟，開門。」

敲了敲門，卻得不到門內人的一絲反應。

阮冬陽躺在軟榻上，任由他在外面叫了幾聲，卻是充耳不聞，果然，沒過多久，蕭寒不敲門，也不叫喚了。

就在阮冬陽以為他識趣退下的時候，窗戶被推開了，蕭寒穩穩地端著餐盤跳了進來。

「哼！」

阮冬陽扭了頭不肯看他，蕭寒就把粥端了過來，用勺子舀了喂到他嘴邊。

「前幾天你不是還說要吃栗子紅棗小米粥嗎？軟軟乖，張口。」

阮冬陽吸了吸鼻子，吞了口口水，還是張開了嘴，靜靜地看著他。

蕭寒失笑，搖了搖頭，把粥一勺一勺地喂著他吃。

「明天我要吃大閘蟹。」

一碗粥吃完，阮冬陽砸吧砸吧嘴，要求道。

今天吃是不可能的了，明天吃也許還有可能。

蕭寒像照顧娃娃一樣的，給他擦幹凈嘴，還把他連同軟榻一起搬到了陽台上，順便備好了吃食。

看他做完一切，才默默搬了張凳子坐在自己身邊，阮冬陽突然就心軟了，把自己挪到軟榻的一邊，拍了拍空出來的位置，「賞你個位置，過來給我當抱枕。」

蕭寒抬起頭看著他。

「看什麼看！要就快上來！不要就算了！」

蕭寒喜笑顏開，趕緊躺了上去。

感覺到身旁的溫度，阮冬陽不自然地側了側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