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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世繪

    ——文案—— 繪命師是神的使者,而他南宮浮,就是繪命師。 喂,那個叫蕭子楓的,老實點,聽見沒,我可是繪命師!

    十九章☆以糖,繪世間首領【伍】

    小說: 浮世繪 作者:池羽 字數:4110 更新時間:2019-09-23 01:20:49

    九、圍場危機

    六月初夏,皇室狩獵。

    從五月起,上林苑就開始封山排查。百姓不得上山伐木捕獵、行人須得繞路前行,一切只為皇家貴族們一次狩獵度假。

    自太子參政以來,他已很久沒有去看過簡寧:一是政務繁忙,二是需要避嫌。這次出宮他親自去尚書府接簡寧。

    一上馬車,簡寧就朝太子恭敬地鞠了一恭,尊敬地說道:「小臣參見太子殿下。」

    太子扶起他,語氣溫和、眉目平靜,說:「寧兒,好久不見。」

    「啊?」簡寧有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

    太子笑了,心說:真好,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遲鈍。

    「乖,坐下吧,讓我好好看看你。」馬車已經緩緩前行,蕭安玉真的細細打量起簡寧來了。

    眼前的少年又瘦了,鵝蛋臉變成了瓜子臉。雖然在太子的眼中,他無論如何都好看,但他還是心疼了。

    蕭安玉溫聲問道:「最近都沒有好好吃飯嗎?睡覺還是不安穩嗎?從宮中送給你的補品,吃過沒有……」

    太子的一連串問題,讓簡寧不知說些什麼,連忙道:「哎呀,你放心吧,我好得不得了!」

    蕭安玉無奈,揉了揉簡寧的頭髮,他對於少年的關心永遠不夠,永遠不會停歇。

    簡寧問道:「我們不去接蕭安雄嗎?」

    太子酸意滿滿地說:「你這麼惦記四弟啊?我已經叫人單獨去接他了。」

    雖然他其實很想問問簡寧,他與蕭安雄誰更重要?但他怕聽到傷心的答案。畢竟他已經很久沒有陪過簡寧了,而這段空缺的時間是被他的四弟給補足的。

    他嫉妒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上林苑半山腰處開伐出一片很大的空地,他們在這裡設行營建帳殿,方圓幾里都有圍欄和侍衛站崗。

    簡妃和皇後都沒來,天子只將雲嬪帶來了,可見對其的喜愛程度。

    雲嬪一身華麗的蔚藍宮裝,頭戴金枝步搖,完全不像是來圍獵度假的,而是去參加一場盛大的宴會。

    下了馬車,簡寧和蕭安玉就看見蕭安雄已經到了,並且正在和雲嬪說話,看到他們後,那兩人都笑著打招呼,簡寧莫名覺得他倆的笑很相似,那種似真似假的感覺很違和。

    太子隨意地問道:「雲嬪……怎會和四弟在一起?」

    雲嬪語氣平穩:「我的首飾不知掉在了哪裡,多虧四皇子幫我撿起來了呢!」她攤開手掌,裡面果然有一隻看起來十分金貴的耳環。

    簡寧不甚在意,轉頭問太子:「阿玉,有沒有吃的啊?我好像有點兒餓了。」

    蕭安玉牽起簡寧,朝自己的帳篷走去,邊走邊說:「早就為你準備好了,也不知道你這麼能吃,怎麼就不長肉呢?」

    簡寧瞪了他一眼,就像是撒嬌的小貓,看得他心裡癢癢的,眼裡儘是簡寧可愛的模樣,完全將蕭安雄和雲嬪兩人拋到了腦後。

    蕭安雄看著兩人離去時親密的氛圍,眼眸中的深色一點點沉澱下來,心頭閃過一瞬暴虐,心說:我好想將他們的手扳開,好想把簡寧給關起來,眼裡只看我一個人,這樣不好嗎?

    最後,蕭安雄卻是面色一改,依舊溫和無害,自覺地跟在了簡寧和太子的身後。雲嬪看他毫不猶豫地離開,壓下了想要說話的勢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下午的天氣大好,天子穿上了一套濃金色的戎裝,身姿挺拔地坐在汗血BMW上,一聲號令下,跟在他身後的貴族子弟們都騎著馬背著弓箭朝森林四周奔去了。

    蕭安玉和簡寧並排騎行著,不知是否刻意,蕭安雄稍稍落後卻是形影不離一般。

    射飛曾縱鞚,引臂落鶖鶬。

    蕭安玉雙腿夾緊馬鞍,兩手間飛快的轉化,拉弓如滿月,羽箭似銀色的閃電一般射了出去,剎那間,一隻嘶鳴的山鹿便癱倒在地。

    不過,他們並沒有停下來,而是騎向了森林的深處,跟在後面的侍衛連連撿起太子打到的獵物。

    蕭安雄轉過頭看了一眼那些動物的屍體,誘餌已經用完了,獵物也已經步入了陷進……越往深處似乎就越安靜,安靜得有些怪異,餘光中樹枝在輕輕晃動。

    素來謹慎的蕭安玉,做出了一個暫停警惕的手勢,十幾個侍衛連忙圍成了一個圈將太子、簡寧、四皇子給保護在了裡面。

    簡寧不明狀況,問道:「這是怎麼了?有猛獸嗎?」

    太子連忙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說:「噓,時刻謹記保護好自己……」

    他的話音剛落,刀光劍影破空而入,耳邊是風被撕裂的聲音,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群黑衣刺客就從天而降,招招狠厲地攻了過來!

    蕭安玉根本沒有帶什麼趁手的武器,但還是從靴子中抽出一把短刀,一邊奮勇迎敵、一邊大聲喝道:「你們給我保護好阿寧!」

    簡寧並不適應這樣的突變,坐騎也焦躁不安地在原地打轉,他在馬上手足無措。

    黑衣人的武力高超,行動間很有秩序,本來就人心惶惶的侍衛就算拚命地保護主子,也一個接一個地倒下了!

    簡寧看著陷入圍攻的蕭安玉,焦急地說:「你們保護我做甚!快去幫太子殿下啊!」

    蕭安雄看見簡寧眉目之間的擔心慌張,恨不得蕭安玉現在就去死!但是不可以,至少現在還不行,工具的利用價值總要發揮到極致後才可以被拋棄。

    「寧兒,好好保護自己,我去幫他。」

    「什麼?」簡寧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眼睜睜地看見根本就「不會」武功的四皇子闖入了戰局。

    太子腹背受敵,蕭安雄就「恰到好處」地為他擋下了背後的偷襲,鋒利的刀刃完全沒入了他的肩膀。

    「不要!」簡寧感覺心臟被狠狠抓住,呼吸似乎在那一瞬間都斷掉了!他在害怕!

    太子被什麼推開後,就聽見了簡寧撕心裂肺地叫喊,頓時,他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轉過頭,他卻看見了意想不到的一幕:一直與他相交平淡的四弟,竟為他擋下了致命一擊,血液將布制的衣服染成了深紅色,臉上冷汗涔涔似乎痛苦非常。

    不遠處,傳來了親衛軍的聲音,還存活著的黑衣刺客們互相對視了一眼,一齊灑下了毒藥,趁機逃脫。

    哪想,這濃郁的煙霧竟然徹底刺激了原本就焦躁不已的馬,它突然發狂,載著簡寧就往人群外沖了出去。

    蕭安雄捂著肩膀,在馬經過他身邊的時候立馬翻身而上,穩住了搖擺不定的簡寧。

    明明本來不用的,反正我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但……為什麼,我還是狠不下心嗎?

    在這樣危機的時刻,沒有人去刻意關注一個不會武功的四皇子,是怎樣在受傷後輕鬆地翻坐上了一隻發了狂的馬。

    看著不斷遠去的背影,太子驚恐不已,他的阿寧會不會發生意外?

    於是,他立刻領兵追了上去,只餘下部分親兵去追刺客。

    馬匹在不知疲憊地賓士著,不知去往何方。簡寧被蕭安雄緊緊地攬在懷中,兩人毫無間隙地貼在了一起。蕭安雄能感覺到簡寧的急促呼吸,簡寧能感覺到蕭安雄的沉穩心跳。

    蕭安雄一手攬著簡寧,一手緊拉韁繩試圖令發瘋的馬停下來。然,無濟於事,馬蹄被倒地的樹幹絆住,簡寧和蕭安雄一起從馬背上滾了下來,路旁不遠處就是一個一眼望不見底的深邃陡坡。

    簡寧一把抓住蕭安雄的手時,蕭安雄已經完全滑下陡坡,而他也身體半懸在外。他手臂上的肌肉被不斷地撕扯,甚至能聽到骨骼的錯位聲。

    可,就算再痛,我也不要放開!

    簡寧生理性的眼淚滴落在蕭安雄的手背上,滾燙的溫度簡直要將他給灼傷。

    「放開我吧。」

    快放手,就算是一個人掉下去,我也一定可以活下來。

    「不要,不要……死也不放開!」簡寧的聲音哽咽,他怎麼可以就這樣拋棄他呢?

    簡寧的身體摩擦在泥土上,一寸寸地下滑。

    蕭安雄盯著簡寧狼狽的臉,眼中濃墨重彩,從未有過的情緒湧上心頭。

    死也不要放開嗎?這可是你說的……我當真了。所以除非你死,永遠別想離開我!

    最後,他們一起墜落了下去,身體疼痛到麻木,簡寧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十、南蠻來襲

    次日天明,他們被找到了。

    蕭安玉找到簡寧時,就看到的是簡寧縮在蕭安雄懷裡的樣子,狼狽可憐的模樣刺痛了他的雙眼,他不顧蕭安雄的視線,將簡寧抱進懷中。

    抬頭看著蕭安雄,語氣偏冷地說:「有勞四弟了,你想要什麼賞賜都可以。」

    其他的,他都給得起,只有阿寧不可以。

    聞言,蕭安雄露出一個諷刺的笑。

    蕭安雄被帶回去後,拒絕了太醫的第一時間醫治,首先求見了天子。

    這傷……可是我用來交換的條件,治好了,就沒有利用價值了。

    天子看見台階下面的青年面無血色,衣服到處都是撕裂的痕跡,血跡滿滿,嚴重的傷使他看上去不堪一擊,搖搖欲墜。

    對於這個被冷落多年的兒子,天子心軟了。

    坐在他旁邊的雲嬪,驚呼了一聲,似乎被四皇子的慘狀嚇得不輕。

    天子連忙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還未等蕭安雄開口,外邊就來人急報——

    「報!南蠻來襲,南方危矣……」

    「什麼?!」

    「父皇——」蕭安雄一聲高呼,喚回了天子的心神,「如今北方邊塞匈奴犯我疆土,趙將軍率兵出征多年,朝中武將多在邊塞,孩兒願領兵前往!為父皇分憂!」

    「這……」

    「父皇……」

    最終,天子在雲嬪感動的眼淚勸說下,他相信了他的大義凜然。

    蕭安雄跪下來謝恩,天子允許了他「即刻啟程」的請求。

    雲嬪眼角還帶著眼淚,看起來十分我見猶憐,她笑著說:「陛下英明。」

    蕭安雄包紮好傷口,換上幹凈的衣服後,去見簡寧。

    蕭安玉和太醫還守在簡寧的床前,眾人的面色似乎很難看。

    「怎麼了嗎?」蕭安雄撩起簾子,問道。

    「你來幹什麼?」太子看到他,眼色不是很好。

    簡寧將露出來的腿縮回被子中,若無其事地問道:「阿雄,你的傷怎麼樣了?」

    「還好,已經包紮過了。」

    「啊,那就好,是你找我來的嗎?」

    「是,我想同你單獨談談。」

    蕭安玉皺眉道:「你與阿寧有什麼要談的?寧兒……」

    簡寧輕言打斷道:「阿玉,我想和他說說話,你們迴避一下……行嗎?」

    蕭安玉從來都不拒絕簡寧的任何請求,他沉默地轉身離開。其他人,也跟著他彎腰退下。

    蕭安雄握住簡守的手,平靜地告訴他:「我要走了。」

    簡寧微微歪頭,問:「你要去哪裡?我們一起吧!」

    蕭安雄的手指在他指間纏繞,說:「我不能帶上你,南蠻來襲,我要上戰場了。」

    簡寧猛然抬起頭,關切地說道:「啊?危不危險?你為什麼要去?那樣……我什麼都不會,就不能跟你去了。」

    蕭安雄抬起他的下巴,看著簡寧的眼睛,避重就輕地說:「阿寧,你等我好嗎?」

    不要和別人在一起,只想著我就行了。

    簡寧與他對視,問:「你會回來嗎?」

    你要是回來,那我就等你。

    蕭安雄沒有說話,卻突然在簡寧的唇上落下一吻,兩人呼吸交纏。

    一吻落,蕭安雄看著簡寧不停顫抖的睫毛,露出一個真正的輕鬆笑容,說:「你沒有推開我,我就當你答應了。」

    討厭,自作主張,明明你都沒有答應我,你會回來的。

    蕭安玉站在屋外,看見了所有,他看見四弟無恥地親吻阿寧,可他也看見了簡寧並沒有推開蕭安雄。

    他雙拳緊握,心中不可置信又憤怒無比!

    太醫的話,還盤旋在他的腦海中:簡小公子過度使用受傷的腳踝,現在已經無可救藥……恐怕是,廢了。

    是的,簡寧的腳跛了,可是用一隻腳,換來了蕭安雄的命。他還說,這是很劃算的「買賣」啊。

    很久以後,蕭安玉問他:「你為什麼不告訴蕭安雄,說你的腳……跛了呢?」

    簡寧看上去神態無比認真,他說:「我怕他會擔心。」

    更怕……他會毫不在意,那樣的我豈不是很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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