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墨一進去，就瞧見榮耀拿著他的披風發獃。想到這事情狗血的起因，褚墨就覺得有些對不住榮耀。

「咳咳！」成功的吸引了榮耀的注意力，「榮少爺，感覺如何？」

瞧見褚墨，榮耀眼前一亮，立時綻出一個笑容。

「我沒事，有勞王爺掛念了。」

端著藥走到榮耀身邊坐下，少有的親切和善。

「如果不是因為本王，你也不會弄成這樣。本王掛念你也是應該的。」

瞧著褚墨溫潤的模樣，榮耀莞爾一笑。褚墨不解。

「生病了還笑的這麼開心，糊塗了？」

「不是。」看著褚墨，榮耀漂亮的雙眸彷彿掬著兩捧盈盈春水，看得褚墨心頭一顫，「我只是在想，如果王爺每天都能這樣真切的對我，就是再來幾次這樣的事，我也覺得很值。」

「呵呵！」不明白榮耀是什麼意思，褚墨尷尬的笑著，口不擇言，「難道平日里本王對榮少爺虛情假意了？」

話一出口褚墨面色一僵，榮耀看著他意味深長一笑。褚墨幹咳著轉移話題。

「對了，本王進來的時候看你正拿著本王的披風發獃，」轉移話題，「在想什麼呢？」

「在想王爺······」瞧著褚墨驚恐的表情，榮耀唇角隱晦的勾了勾，又很快壓下，「的披風掉進水裡，是誰喊了那一聲救人？」

懷疑的眯了眯眼，褚墨覺得，榮耀的大喘氣是故意的。暗暗記下這筆，等著秋後算賬。如今最要緊的，是探聽出榮耀知不知道那人是天官。天官雖渾，卻是為了他，褚墨不能坐視不理。

「那想明白了嗎？」

褚墨雖然演得不錯，可惜榮耀是個明白人。瞧著褚墨微微一笑，繼續揣著明白裝糊塗。

「沒明白。不過，」苦惱的皺了皺眉，「我總覺得那個聲音很熟悉。」

剛放下的小心臟又提了起來，不動聲色的掃了眼榮耀，觀察他的神情。

「覺得耳熟很正常，無非是船上哪個冒失的傢伙看錯了，驚慌失措的亂叫。」

瞧著藥涼的差不多了，褚墨端著藥湊近榮耀，細緻的舀了一勺送到榮耀嘴邊。

「榮少爺，其實這事你沒必要去弄清。無論是誰，追根究底都是為了本王。你的情本王承了，本王向你道聲謝，也道一聲抱歉，這事你就別再去想了。本來就有些著涼，再為這些小事費心傷神，不值當的。」

瞧著自己嘴邊的藥，榮耀心裡很甜，面上卻是愣了一會。

「王爺，這？」

「本王既然承了你的情，你為本王生病，那本王伺候你吃頓藥也不算什麼。來，溫度剛剛好，張嘴！」

聽話的張開嘴，可是藥剛到嘴裡，榮耀的臉就皺成了一團。慌亂的吞下藥，褚墨瞧著，覺得榮耀整個人都不好了。第一次見到榮耀這副模樣，褚墨忍不住笑了起來。明朗歡快的樣子，讓榮耀覺得嘴裡也沒那麼苦了。

「榮少爺，真沒想到你這麼大的人還會怕苦！」

「王爺，」故意苦著一張臉怏怏的瞧著褚墨，委屈的小模樣在褚墨看來，比天官往日里的表現的還要可憐上三分，「真的很苦！您又沒試過，這樣笑話我我不服。」

「噢？是嗎？」

挑了挑眉，褚墨看了看榮耀又看了看藥，輕輕一笑。在榮耀反應過來之前，舀了一勺藥自己喝了，微微皺眉，神色卻不曾有任何改變。

「是比一般的藥要苦些，不過還能接受。」看著榮耀，眼裡蕩漾著笑意，「本王如今也喝了，榮少爺無話可說了吧！」

「可也沒人說過，人長大了就不能怕苦啊！」

褚墨愣了一下，眼神有一瞬間的迷茫，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看著他的神色，榮耀隱晦的皺了皺眉，眸子里閃過一絲困惑。褚墨很快的回過神，依舊笑著，可是榮耀敏銳的察覺，褚墨的笑容不純粹了。

「這倒也是。不過不管喜不喜歡，這藥榮少爺都是要喝完的。乖，」哄孩子一樣的語氣，「張嘴。」

看著碗里的藥見底了，榮耀第一次有些失落。藥本身是苦的，可是褚墨喂他就變甜了。正心不在焉的，榮耀嘴裡突然被塞了一顆蜜餞，甜絲絲的味道很快在嘴裡散開，安撫了 被主人忽略已久的味蕾。吃驚的看著褚墨，只見褚墨揶揄的看著他。

「還苦嗎？」

低頭一笑，榮耀沒有回答褚墨的問題，而是又很快的看著褚墨，雙眼亮晶晶的。

「其實我一直想問王爺一個問題，」褚墨挑了挑眉，示意他說，「王爺不願我再想，到底是為了我，還是為了別人。」

愣了一瞬，褚墨本能的想選後者。可是看著榮耀那雙眼睛，他突然無論如也說不出口。當然，有了時間考慮後，褚墨發現，這個問題本身就是個陷井。無奈之下，褚墨選擇了點頭。

「本王當然是捨不得榮少爺再操心費神了。」

「捨不得。」

重複著這三個字，榮耀嘴角噙著一抹笑。瞧著他那樣，褚墨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頭。他真擔心榮耀再問出些出乎他意料的問題！彷彿為了印證他的猜想，榮耀再次看著他，眼睛亮晶晶。褚墨下意識的往後挪了挪。

瞧著褚墨的樣子，榮耀只覺有趣，他倒是真不介意再逗一逗褚墨，可是見好就收才是明智之舉，貓是不能一逗再逗的。忽然狡黠一笑。

「王爺，我還要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