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高庭，南方的一個小城鎮，依山傍水，風景極美，九曲水道，青苔小路，這裡隨處可見。沐凡一家世世代代居住在這裡，前不久，來了一位外鄉人，租了河頭的一間空宅子，沐凡沒事就喜歡往那裡跑，那人雖然早出晚歸的，沐凡還是看見過她，一個很漂亮的姑娘。

「連翹啊，這麼晚了，早點休息吧」一旁賣大餅的章大媽收拾好攤子，臨走前提醒旁邊的小姑娘。

「好的」女孩子送走最後一位客人，把桌子凳子，小鍋和爐子搬上三輪車，借著路邊的燈火，慢慢騎回了家。回到家，女孩脫下身上烏黑的大褂子，摘掉頭上的假髮，洗了把臉，鏡子里，女孩的本來面目才露出來，這人是安阮。安阮離開上海後，躲到了高庭，一來這裡大部分人都出去打工了，人少，外鄉人暫住不會查戶口，二來人魚生產，需要水。懷孕的身子早晚要現出來，為了掩人耳目，安阮只好假扮成女孩子，化名連翹。但是自己身上沒有多少現金，只好弄了個水餃攤子，勉強過日。

忙了一天，他累的攤在床上，慢慢的解開襯衫，肚子已經微微隆起了，安阮溫柔的撫摸著肚子，人魚稀少，血統高貴，如果懷了別的生物的孩子，就會永遠不被允許回家，安阮捨不得弄死這個孩子，他想自己養大他。

「咣當」門外一聲巨響，安阮慌忙穿好衣服，跳下床，打開房門，看見院子里坐著個人。

「姐姐」沐凡不好意思的摸著頭，「我給你帶了魚」他剛剛在窗戶旁邊看見安阮解開衣服，一激動不小心打翻了旁邊的盆。

安阮讓沐凡進屋子，小夥子把手裡的籃子塞給安阮，一溜煙跑了。安阮嘆了口氣，這小夥子經常來，安阮本來到這裡沒打算認識人，只想偷偷把孩子生下來，但沐凡太熱情，次數多了，安阮也不好意思總趕人家走，而且沐凡每次來總帶些魚和肉，寶寶需要營養，安阮自己又買不起，只好接受了沐凡的好意。安阮走進屋子，看見窗戶，想了想，找了一些報紙，把窗戶糊上。

吃完晚飯，安阮把活好的面端出來，開始擀餃子皮，切菜切肉，明天的面和餡今晚就要準備好，明天要早點趕過去，早上和晚上吃餃子的人多，安阮沒有營業執照，經常會被城管追著跑，剛來那會沒經驗，被沒收了好幾個餃子攤，現在他已經算是個老道的小攤老闆了。而且他做飯有自己的一套小技巧，餃子味道特別好，吃過的人很多都特別喜歡，回頭客不少，就這幾個月已經有不少老顧客了，生意已經有了起色。屋子裡有點冷，安阮雙手凍得通紅，但他捨不得點柴火，他邊做邊想，可能過不了多久，就可以把欠別人的肉錢，蔬菜錢，面錢呀還了，說不定還能存些錢，那時候日子估計也就沒這麼難過了。

鄉鎮的夜總是格外的靜，一聲愉快的口哨撕裂暗的外衣，

「凡凡，你大晚上不睡覺幹什麼」

「媽。我睡了」沐凡跳上床，把頭緊緊裹在被子里，斷斷續續的笑聲還是止不住的傳出來，剛剛和小姐姐的交談讓沐凡興奮的一晚上沒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