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麼？」法師又拿起一個小茶杯煮起了茶。

「可是如果作為你的采生人，作為太子殿下一生的法師，你的所做所為讓我太過失望。」法師皺眉，絲毫不掩蓋自己的失望之色。

「為...為什麼？」銀葑失落但更多的是不解。

「因為你生的不是時候，但是你又太過優秀了，有時候我很希望你可以傻兮兮的，最好很蠢，很呆很不靠譜，讓人無法依靠你。」法師的話讓銀葑莫名有點懵，說實在他不太明白法師的真正想法。

「你知道的，手裡掌握的越多，背負的越多，得到的有時候反而會很少。」法師的手指在杯沿畫圈，「那還太年輕，可能不會明白那麼深奧的道理。」法師搖搖頭起身。

「總之，好徒兒你還是保重吧。」

「.....」

「只能說造化弄人，我也有責任。」法師嘆息一句便不見了。

不日，太子殿下便在剛剛被敵國攻打的金城大捷。這一戰被民間傳的沸沸揚揚，說太子殿下如何英勇無比，如何巧用戰術，把狗賊打的屁滾尿流雲雲。

一時間所有人都在歌頌太子殿下的無上功德，一時間所有的子民也不燒香不拜佛，只拜戰神太子殿下。

也只有銀葑知道，自己心裡是多麼的難受。

戰爭其實只和幾個背後的主謀有關係，剩下的幫忙賣命的都是無辜的，都是為了一口飯吃，他們也沒有錯。

就算再侵犯別國，再可恨，也是一條條生命，就這麼死在自己的手下。

戰神嗎?用別人的骸骨搭建起所謂的榮耀？他真的無法接受。

金城大捷，讓銀葑聲名大噪。

接著便是累州，樊煙等地，屢戰屢勝。

最後了臉銀葑自己也有些迷茫，勝利到底是為了什麼?有什麼意義嗎？

「太子殿下是最英勇的。」

銀葑在營帳中穿著衣服，聽到。

太子上戰場，這是絕無僅有的，所以在服飾上有很大的講究。

中衣貼身，然後是金絲太子服。太子服雖然柔軟奢華，但是卻刀槍不入。

長發要高高束起，金冠綁住，左三根銀簪，右三根。

譬如銀稻穗代表五穀豐收，銀槍代表戰無不勝雲雲。

「太子殿下威武！」銀葑麻木地對著面前堆積的屍體，突然覺得自己這麼做，是錯的。

「太子殿下！」銀葑突然回頭走了。

邊城裡死氣沉沉，以往繁華的地方還有點人氣，原本華美堅固的城牆也看著有點虛浮。

「野孩子，哈哈哈。」

「野孩子..」

一處死胡同里，傳來小孩嘻嘻哈哈的笑聲，充滿惡意。

「我們快打死這個壞孩子，就是他，讓我失去了娘親。」

「還有我爹爹。」

「我爺爺..」

「打死他!」銀葑快步走來，「你們在幹什麼？」聽到有人過來，幾個孩子連忙作鳥獸散 。牆角里只剩下一團紫色的「東西」。

其實不是東西，就是一個縮成團的小孩。

小孩雙手抱頭，縮在牆角里，濃密的頭髮遮住了大半的臉，一動也不動，安靜地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