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很可憐的..顧中他害死了我爸，還有...還拿我來當人質，我恨他，我不想因為他死掉...」顧雲澤一開始只是口不擇言，後來那感情洶湧起來了，也不管死活了就說起來。

「我其實超有錢，就是顧中這個人，把我當炮灰。求你們留著我吧，給個機會，做什麼都行。」顧雲澤雙手合十，欲哭無淚。

賈歸移看著顧雲澤絮絮叨叨的樣子，突然說不出話來了。

「多大了？」他開了口，讓旁邊的的人放下了槍。

「十九。」顧雲澤劉海在滴汗珠，滴到眼睛裡，讓眼前的一切顯得模模糊糊地。

像夢一樣。

「...那你說你除了能幫我端顧中這個老匹夫，你還有什麼用？」賈歸移托著頭，拿著槍遠遠地對著顧雲澤筆畫著。

「我...我...」顧雲澤實在是想不出什麼來了，一時間支支吾吾。

他看到賈歸移的槍口已經在指向他腦袋的那個地方停下來。

對準他的眉心。

顧雲澤對著自己的口袋摸了個遍，終於最後找到了那疊已經有些皺巴的名片。

他悄悄地把金津的那幾張放回口袋，拉上拉鏈。

「這些人，我也可以的，給個機會吧，求求你了。」顧雲澤忍著不哭出來。

想來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哪裡見過這樣駭人的事兒。

黑暗中賈歸移似乎勾了勾手指，顧雲澤連忙向前雙手遞上。

旁邊的人見他遞完東西之後，在他腿彎上踢了一腳，顧雲澤就整個人跪在賈歸移面前了。

「不錯啊，給我這麼一疊廢紙。」賈歸移邊說邊掏出了槍，顧雲澤抖得像篩子一樣。

槍聲響起，顧雲澤一下子攤在地上。

還好...賈歸移只是打到了他的肩膀上。

不過仍舊鑽心地疼。

他哭了，他好委屈，感覺很無助。

不如這樣死了算了。

顧雲澤抹著眼淚，也不管什麼了，哭得肆無忌憚。

賈歸移把槍扔掉了。

他就這麼著靜靜地看著他哭。

他看著顧雲澤委屈地癟著的嘴巴，看著他好看的藍眼睛裡蕩漾起了水波。

又想起了剛才他一句又一句地。

「給個機會吧...」

「給個機會....」

賈歸移覺得像自己。

以前比他還小的年紀出來受了欺負，也是這樣哀求。

求求你們...

雖然也會哭，但是不會像他一樣，哭得那樣委屈無助。

旁邊的人想弄死顧雲澤的心都有了。

賈歸移只是找出了幾張餐巾紙，蹲到顧雲澤旁邊看著他哭。

誰知顧雲澤哭起來沒完了，肩膀上還在流血，一顫一顫的。

其實賈歸移想撕票，以解心頭恨。

結果看到顧雲澤這樣，是連槍都扔了。

誰還每個心腸柔軟的時候。

「你叫我一聲哥，這槍眼兒，就算你認哥的一個標記了，以後我就罩著你。」顧雲澤只是搖頭，繼續哭。

「哭起來沒完了！」賈歸移也是暴躁臉色馬上就變，起身叉腰跺著腳，旁邊人架起顧雲澤。

賈歸移讓他們放下，又無奈地蹲下。

「別哭了，擦擦，我不殺你了，給你機會！要不要！」賈歸移把紙巾給他，顧雲澤也不哭了。

抽噎著擦眼淚。

賈歸移覺得心疼，心疼自己，從顧雲澤身上看到了當年自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