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年。」陳少流突然開口，聲音從未有過的認真沉重，「我記清楚了。你今日說過的話語。我會一直記著的。」

沈年平靜看著陳少流，像是在壓抑巨大的怒氣一樣，便立即轉身離去了。

二人在此刻，分道揚鑣。路途上只有不斷離去的沈年和站在原地的陳少流。

片刻，陳少流同樣也離去了。

原處只剩下空蕩盪的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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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年回到家時，裡面空無一人。本來家裡就沒有人。

父母親在他年幼的歲月里分道揚鑣，母親遠嫁英國，似乎是某位奢飾品富商的太太，父親遠走美國，似乎做起了藝術。

這兩人之間現在唯一的聯繫就是沈年這個當年他們蜜月的結合體了。

沈年換鞋起身時腦子突然有一瞬間的暈眩，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才發現自己，似乎在發高燒。

但他懶得管這些了。

他是真的把陳少流當朋友的。自他年幼動蕩之後，便開始不相信任何人，任何事。

所有東西他都第一印象都只是感到懷疑。討厭和人交流，討厭和人觸摸，討厭在人群結對的地方。

這樣的性格，註定了他沒有朋友。

沒有人適應得了他這樣冷臉冷心的模樣。

但陳少流是一個意外，他以為，陳少流雖說最初接觸他的目的不純，但至少，也是真心想和他做朋友的。

想即，他突然咳嗽了起來，高燒不退接連咳嗽交加。

待強撐著不適給自己洗了個熱水澡後，他就裹著好幾層柔軟的棉被，睡著了。

再醒，已不知是幾日。

手機里有好幾個未接電話，沈年模模糊糊的拿起，才看清，是自己遠走重洋的母親打來的電話。

他無心接聽。年少在英國生活的日子，一直是他噩夢的陰影。

過了片刻，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沈年拿起看後，是父親的電話，便接聽了。

「年年？」

「嗯？」

「最近過的如何？」

「還可以。」

「你母親想把你接去英國讀書。你覺得如何？」

「我待在國內挺好的。」

那邊的聲音顯然頓了頓，然後又道：「你待在國內。我和你母親都不會再幫你出撫育費。」

沈年頓了頓，能夠清楚感覺到周身血液的變冷。

「不必。如果你們不方便，也可以不用給我打生活費。」

那邊一下沒了聲音，然後是手機掛斷的叮聲。

他的父親，已經掛斷了電話。

沈年一下感覺到從未有過的疲憊，即使剛剛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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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新學期又到的那一日，沈年按時去學校上學。

老師見到他那一眼格為驚愕：「沈年，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去英國讀書了嗎？」

「我沒有去。」沈年平靜道。

老師霎時為難起來，又說：「可是你的母親已經給你辦退學了呀！前幾天你的學籍就已經被轉走了。你年前的學費，也已經退回去了呀。」

沈年霎時只感覺道，周遭全是冰冷，他強壓著心中的反胃道：「什麼時候的事？」

「一周前。」

一周前，也就是父親給他打電話的時間，控制，竟來的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