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寒府家的小公子？」有人不太確信地問了下旁邊同行的人。

「看看他手上的硃砂痣，寒府可就這麼一個哥兒。」旁邊的人看著寒色手上的紅砂，說道。

「聽聞這寒小公子長得五大三粗，面容猙獰醜陋，傾今一看，明明就是纖腰楚楚，長嬌美人是也。」

那人摸著下巴，眯著眼道。

旁邊的友人拍了下那人的肩，嘆息：「你也別想了，雖然這外邊傳聞誇張了些，但那寒小公子長得是真丑。說起來安王爺也怪慘的，風流瀟灑一世，居然就娶了這麼個醜八怪。」

「噓，你說的小聲點，別被聽到了。」

「寒小…啊不，是寒王妃，還請快些進來吧。」端著紅棗的管家說著，將紅棗一粒一粒的撒在地上。

寒色手指緊攥著，暗血混著紅菱紗，讓人看不出異常。

眼前的紅紗一片模糊，之前的對話卻無比清晰的傳入他耳中。

寒色緊抿著唇，眼眶微紅，挺直著腰板，一步一步地走進了殿堂內。

夜聲安似乎早在堂前跪著了，手裡拿著一段紅菱，低垂著頭，眼睛半睜不睜，像是快睡了過去。

看著夜聲安的背影，寒色停住了腳步，身體僵硬地有些不敢動。

隨轎過來的媒婆看得著急，但也無計可施。

最終佇立了足足半盞茶時間，寒色才走了過去，在離夜聲安三尺旁跪了下來。

高堂上的夜齊面容蒼老，眼神灰暗，握著旁邊的拐杖，身後的喜字並沒有絲毫為他增添生氣。

「一拜天地！」有人高叫著。

寒色僵硬地用手將兩隻紅菱系在一起，默默攥住一邊，見夜聲安沒有動，抿著嘴，小聲道：「該拜天地了。」

昏睡的人睜開朦朧的雙眼，眼角還有些熏紅，似乎剛剛睡醒。

他看了眼寒色，有些敷衍地握住紅菱，站了起來。

二人向著門外低頭一拜。

「二拜高堂！」

二人轉身，朝著夜齊彎腰一拜。

夜齊麻木地點了下頭。

「夫妻對拜！」

寒色不禁攥緊了手，微微低下了頭。

夜聲安慵懶地低頭，牡丹色的眸孔透過紅紗，看到那人不經意露出來的鎖骨，延伸暗處，眼底閃過一瞬暗欲。

「送入洞房！」

敲鑼一打，堂內瞬間掌聲如鳴。

.

——

內卧，寒色坐在床卧中間，雙手放在膝蓋上，端端正正的坐著，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隨著時間漸漸逝流，寒色緊張的心慢慢放鬆了下來。

「今夜應該…不會來了吧。」

寒色想著，將頭上的紅紗自行掀了下來，放在了旁邊。

解開身上繁瑣沉重的嫁衣後，寒色站起身，隨意披上了一件青衫，坐在了旁邊的石凳上。

在這炎炎夏天穿了這麼厚的衣服，寒色頭髮被汗水浸濕，渾身濕漉漉的著實有些難受。

隨意將胸前的衣衫敞開，露出兩點潤然紅豆，汗珠從身上滑落，莫名誘人。

拿著桌上的扇子扇著風，寒色撐著額頭，半眯著眼，有些犯困。

「砰——！」

忽地，門被人踹開。

寒色驚了一下，扭頭一看。

夜聲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