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個兒，是寒小公子嫁入府中的第一日。」旁邊的人開口道。

緩步行走的女子一頓，稍稍低頷，頭上的粉簪如玉雕琢，眉眼輕柔，將那張俏臉襯得愈發美艷。

「那又如何？」女子反問。

旁人用紙扇敲了下手心，嘴唇輕抿，說道：「本王只是怕艷兒受委屈罷了。」

女子輕呵了一聲，眼底的諷刺並沒有掩飾，她嗤道：「怕我受委屈？在青樓的時候，怎麼沒見徐王爺來替奴家贖身呢？」

男子握著扇子的手稍稍用力了些，臉色逐漸淡下，他低眸，臉上神色有些受傷，他苦笑道：「本王又何曾不想讓艷兒來我府上，只不過…不過是…」

恤艷秀眉一皺，忍不住問道：「不過什麼？」

男子悄悄看了眼她的神色，心裡稍稍鬆了口氣，表面卻還裝作一副痛苦的模樣，半晌，才開口道：「皇兄已經為本王挑好了王妃，如今聖旨已下，本王早就，身不由己。」

恤艷一愣，手帕不禁揪緊，她輕聲問：「那，那王爺你……」

「本王哪還有顏面，去見艷兒啊。」夜孟徐苦笑著，將手中紙扇掩在了袖間。

臉上紅妝黯然失色，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恤艷緊緊抿著紅唇，眼裡即是欣喜，又是痛苦。

她等著這個人，已經等了很久。

她一直以為，身份地位什麼都可以不必在意，只要她喜歡這個人就夠了。

身上背負著娼妓，臭不要臉，噁心等各種的罵名，她全然可以不在乎，她只要眼前這個人能不嫌棄她就好了。

可，在她贖身之日，這個人沒來。

一天天的過去，他還是沒來見她。

明明快要對這個人死心了，可在聽到他是迫不得已的時候，心口又像被針扎破了一樣，軟的一塌糊塗。

「艷兒，」夜孟徐將恤艷抱在懷裡，聲音溫柔地像是毒藥一般，蠱惑人心，「再為本王做最後的一件事，本王一定會堂堂正正的，娶你過府的。」

這句話她不知道聽了多少遍。

可是明明每次都知道是假的，但她恤艷還是依舊願意相信，總會有那麼一次，會成真的。

「你想讓我做些什麼？」

「殺了，夜聲安。」

聲音貼在耳邊，冰冷似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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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王當初怎麼就不知道，你這個傢伙，居然還會咬人？」抹了抹嘴角的鮮血，夜聲安眯眸，肆然一笑。

「昨夜都沒見你這麼反抗，今天是怎麼了，這麼不待見本王？」

將人堵在了一棵粗樹上，夜聲安低頭看著眼前蒙著面紗低頭不語的小丑傢伙，心裡忽然升起了一種惡意的念頭。

寒色緊緊抿著嘴，低著頭不去看夜聲安，臉上蒙著的面紗已經染上了絲絲血色，看上去有些詭異之美。

手指緩緩劃過寒色的臉頰，夜聲安若無其事地問道：「你說，要是本王現在就摘了你的面紗，會不會被你的樣子給嚇到啊？」

寒色聽了這句話，渾身就像落入了冰窖，血液都涼了半寸。

他的手指死死摳著身後的樹皮，低垂著頭，整個身體忍不住哆嗦起來。

「求你…不要摘…」

臉上的面紗，是他現在唯一的，保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