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沒等寒色吃上一口，背後就傳來一聲輕呵呵的笑：「走？」

削瘦的背影一僵，甜膩的糖人赫然掉在地上。白滬一皺眉頭，伸手將寒色護在了身後，與夜聲安正面對視。

安王爺稍抬眸，拍了拍雙手，微笑著道：「外界傳聞，寒府小公子還未及冠就已經被人破了身，本王起初還不信，現在一看，呵，到底是本王天真了。」

最後一句，帶著絲絲自嘲。

寒色不自覺攥緊了拳頭。

「夜聲安！你說話放尊重點！」白滬眼裡已然露出了怒意，他手上青筋暴起，手指捏得咯咯作響。

夜聲安摸著下巴，故作思考：「嗯……白將軍？說到底，你也是比本王低一品的官員，見了本王不作揖行禮，到底，是何居心啊？」

往初的少年說話帶著傲然自信之姿，讓人覺得幼稚。

現今的男子言語攜著諷刺嘲笑之意，又讓人覺得痛恨無比。

皇朝在上，凡是帶有皇室血緣關係的人，總是要比同樣是人的平民百姓們高貴，即使是犯了錯，一般承擔的，只有那些無權無勢的普通人。

所謂的什麼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不值一信。

白滬低著頭，心裡縱使千不甘萬不願，也只能拱手作揖，行官員之禮。

「參見，安王爺。」

一句話，拆了兩段，似乎是咬著後槽牙才能說出來，夜聲安聽著卻彷彿無比適用，臉上笑意越來越深，盯著寒色的眼睛卻冷如寒徹。

臉上面紗邊緣沾著苦水，浸濕了一些，鮮艷的朱唇透過白紗映出淺淺的紅，看著，應是用水漱過口。

至於這為什麼漱口……夜聲安輕輕舔唇，有些可笑地道：「你還真是……夠顧及他的感受。」

寒色臉色逐漸僵硬了。

「你什麼意思？」白滬皺眉，語氣不善。

夜聲安嘖了一聲，看了眼白滬，粉眸里全是諷刺：「怎麼？他沒告訴你，之前他可是幫本王…」

「不要！我求你……不要說！」寒色突然提升了聲音，眼裡滿是哀求。

他一點都不想讓白滬知道，那些骯髒的東西。

「不說也行，你過來。」夜聲安招了招手，平靜道。

寒色猶豫了一下，剛想往那邊走，就被白滬拉在了身後，道：「夜聲安，人要臉樹要皮，你可不要得寸進尺！」

夜聲安差點氣笑了：「白將軍，你可看清楚些，這是本王的府邸，寒色是本王的王妃，倒是你，闖本王後院，搶本王的人，到底是誰得寸進尺！」

「寒色是我自小就定下親事的人，若不是你橫出一禍，今夜便是他和我的大婚之日！」

白滬冷然地說道，對夜聲安的不滿已經溢於言表。

夜聲安周身戾氣加重了些，他漫不經心地玩弄了下右手上的玉指，垂下的眸子里殺意波動，聲音卻溫柔得不正常：「白滬，你是覺得，本王還是當初那個人嗎？」

「藍染，殺了他。」

最後一句，冷漠的彷彿不是從這個人口中說出來的。

一道藍影閃過，在夜色之中迅速如光，隨之而來的是一句冰涼不帶感情的回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