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梟不清楚如今的自己在封傾眼底是什麼樣子，他說完話便吸了口氣，沉默的驅動輪椅離開。

小系統跟著他安靜幾秒後，浪皮的聲音都顫了幾分。

［梟……梟？你剛才，讓人有點害怕了啊。］

凌梟微怔，猶豫了下才問：「是嗎？」

［對的呀，我剛才切換了攻略目標的視角，梟梟剛才……特別陰暗，眼神也恐怖！］

從封傾的視角來看，側身看他的凌梟，半張臉藏在一片朦朧的陰影之中。

亮白燈光落在他平靜淡漠的眼中，間或透出幾點涼薄冷意，像在怨恨，又彷彿是懷念。

總之，看攻略目標，絕對不該是這樣的眼神！

小系統覺得有些頭禿，這一屆宿主，不好帶哇！

［梟梟……我覺得吧……］

凌梟敲了敲扶手，慢條斯理的問：「切換視角？」

小系統：……

「生生，咱們來聊一聊吧？」

他抬起的蒼白手指擋在眼前，眯著的視線透過指縫迎上那刺目的日光，遠遠看去像是一副溫和柔情的風景畫。

表面上溫柔又從容，腦子裡卻是一大堆質問的話。

小系統沒敢吭聲，默默裝死。

凌梟扯了下嘴角，笑得有點僵硬：「啊，怎麼說呢，生生啊，我問你個問題哈。」

「我走投無路，又低入塵埃，你找上我，想得到什麼呢？」

小系統沉默了兩秒，幾聲雜亂的電音之後，他說。

［我一開始就說過了，宿主契合度達標，任務系統才得以成功綁定。］

［我的目的，是配合宿主完成任務，這是我身為任務系統，上線後的第一個重要測試指標。］

凌梟想到自己意識崩散前聽到的悲戚泣音和映在眼前的耀眼火光，他似乎是意識到什麼。

頓了下才問道：「你的出現……意味著？」

［我是希望，是這時代的救贖。］

凌梟沒再說話了，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生生小系統這地位，絕了！

可他凌梟，就是個普通的小菜鳥，莫名其妙就背上了所謂「時代的救贖」？

他沉默許久，神情凝重的順：「我可以放棄嗎？」

［不可以！］

「不行！！」

嗯？

凌梟回頭，陽光映得男人失了血色的面龐多了幾分鮮活，然而那幾分生氣卻壓不下他漆黑眼眸中叢生的薄怒。

凌梟一頓，茫然的看他：「怎麼了？」

盯著凌梟看了好幾秒，封傾才收回那條顫巍巍的傷腿，靠著牆壁閉眼緩了緩。

沒一會兒他嘴角就牽了下，壓抑不住的愉悅就這麼從他微勾的嘴角露了出來。

凌梟更迷了，暗戳戳問自家系統。

［生生？］

［叮～攻略進度67%！］

凌梟懵了，他做啥了？他啥也沒做啊！

這攻略進度還帶自己漲的？

他看封傾的眼神越來越古怪了，這男人，怕不是有點腦補症？

「封，封傾？」

封傾緩了緩，一睜眼對上凌梟清澈的眸子，他說：「沒有別人。」

「嗯？」

封傾看著他，一字一頓的說：「我出櫃了，但是沒喜歡別人，也沒有被誰責罵質問。」

「你看到的圖……」他皺著眉，似乎在斟酌怎樣開口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