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在巴士上最後一排，開始打遊戲，幻覺坐在我身邊看著我，皺皺眉說：「這種時候了你還打遊戲？心真大，果然說心裡很慌都是騙我的吧？」

「勞逸結合嘛，再不玩我孫尚香的末日機甲體就到期了耶，末日機甲真的手感和特效都一級棒，可惜我買不起。」

車上人不多，我還是壓低了聲音說話，擔心被人當成自言自語的神經病。

數學抱胸，輕蔑一笑：「你現在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以後找個好工作，難道不是想買什麼皮膚就買什麼皮膚嗎？非得現在玩，不是自討苦吃麼？」

他的口氣幾乎和我爸媽一模一樣，我都懶得反駁他。

我是個18歲的成年人了，道理肯定都懂，要堅持、要克服慾望，要努力，要有追求……然而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我能怎麼辦？

到了醫院，數學還在我耳邊念叨：「話說我在也沒什麼不好的呀，還可以教你做數學，我昨天講題的時候是不是思路清晰？比你們數學老師教的好多了吧？要是醫生真當你是神經病，把你抓緊去，你明天的聯考英語聽力考試可怎麼辦？」

幻覺廢話還真多……我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希望醫生給我開個鎮定劑什麼的，讓我早日脫離幻覺的苦惱。

世界還真是小。在門外候診的時候，我遇到了我室友——蕭瀟。

我室友在我們學校很受女生歡迎，長得帥啦、個子高啦、家裡有錢啦，就像小說里的人一樣。關鍵是籃球還打得好，各種騷走位，每次籃球比賽他都是主力，因此他也曬黑了不少。

隔壁班的女生都經常跑到我們班門口偷窺他。

本班女生反倒比較矜持，沒人敢跟蕭瀟告白什麼的，因為都知道蕭瀟的前女友是大正妹，蕭瀟眼光高，她們是配不上的。暗地裡倒是明爭暗鬥，想方設法地和蕭瀟搭話。

至於為什麼會是「前女友」，這我倒是不清楚，似乎是她給蕭瀟帶了綠帽子，班裡的八卦女生有在討論說看見他女朋友和高一的學弟走在一起，還一蹦一跳的，看起來可開心了。

那段時間他們剛分手，這麼快就有了新歡，難免不讓人懷疑——多沒眼光的女人才會甩了他啊，唉，默哀一秒。

蕭瀟看見我來精神科，自然是少不了對我的一番嘲笑，問我是不是最近排位連跪，壓力太大了？

「去你的，老子是因為學習壓力太大好伐！話說你又來看什麼病？說吧，割包皮還是治陽痿？」

蕭瀟把病歷單往身後一藏，打哈哈道：「沒什麼，我沒事了，先走了哈，你也早點回學校，明天還有英語聽力考試呢。」

數學彎下身看了看，待蕭瀟走後，小聲對我說：「是割包皮——你猜的真准，不愧是他室友。」

我當然不會信幻覺的鬼話，不過聞言還是在精神科候診室的門口笑得不能自已。

之後，醫生叫了我的號，我對醫生說我老是看見幻覺，我覺得自己病得太嚴重了。

醫生推了推眼鏡，說：「能具體描述一下看見什麼幻覺嗎？」

「一個白襯衫黑褲子的騷年一直跟我說話。」

醫生：「是跟你一起來的這個帥哥麼？」

我：「……？？？？？？？」（黑人問號臉）

啥？您能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