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聲點！」鈴兒提醒道。

兩人在後頭咬耳朵的話，多半傳入公孫雲汲的耳中。

公孫雲汲只當沒有聽見，因為她的心裡突然亂起來，她開始懷疑自己的選擇，懷疑與七律的將來。長期的朝夕相伴，七律沒有老巫師說的這麼壞，除了鬼七律的出現，使她從跌入情網到落入失望的冰窟，在左右為難之間，她還是緊緊抓住了七律。

就在公孫雲汲思慮重重時，老巫師將她單獨引進一間靜僻的房內，房內四壁都掛著各種古老神秘的物件。

「你還在想她？」老巫師開口道。

公孫雲汲靜靜點了點頭。

「從她一走近巫雲山那刻，我就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濃烈的血腥和殺氣。這一路上，她殺了不少人吧！」

老巫師銳利的雙眼似乎要將公孫雲汲看穿。

公孫雲汲愧疚不已，欲言又止。

老巫師繼續說道：

「她應該以死謝罪，而你捨不得殺她。你心裡肯定也會告訴自己說，是因為那隻惡鬼控制了七律，將她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但是你非常清楚我交給你符墨時未明說的意思，將她體內惡鬼制住後，她就還是她，只是多了一點東西。」

公孫雲汲眼中透出一絲惶亂，「卟嗵」一聲跪在地下，強忍著悲傷說道：

「這一切都怪我，我不該走上血池讓那惡鬼有機可乘，也不該帶七律下到王淵，使惡鬼附在七律身上！七律的心是善良的，她也不想殺人，而且、而且她從沒犯過什麼姦淫、妒恨等罪，這對於她說不過去！」

「呵呵呵！你找到那張古老符文之前應該看到了，茂王的新婚妻子消失於王淵中的那段記載，貪戀美色，擄奸王後，不是姦淫罪又是什麼？」

公孫雲汲極力反駁道：

「那不是七律本人做的！」

「呵呵呵！一代轉生一代王，一代新王鑄業罪。這是亘古不變的輪迴。從另一個意義上來說，六道鬼修羅，既不在天地萬物之列，且幻虛輪迴六道之外，也只不過是一個業果罷了，自食此孽果，便身負其原罪。是她本人所為或非她本人所為，又有什麼兩樣？」

「初代茂王的慘死我猶歷歷在目。初代得了鬼修羅之力後，因無人能敵的力量受到萬人推崇，久而久之，也因其無法剋制的殘暴鬼性，與起義軍相持相鬥三年，終因寡不敵眾被活活燒死在洞中。而後有法師將鬼修羅封禁在血池中，偏偏第二代茂王貪戀鬼力，吸收了鬼修羅後，一夜間竟將茂國所有法師殘忍殺害，這也是茂國有史以來就處於貧弱的原因之一。」

公孫雲汲見老巫師停下自己的回憶陳述，疑惑不解問道：

「大師，您認識初代茂王？」

「沒錯，萬萬沒想到茂國終究還是滅亡了，和你相遇也是緣分，我告訴你也無妨。其實，初代茂王是我的親生父親。」

老巫師扶著高大的法杖，微微傷感道。

公孫雲汲震驚地看著老巫師年邁的半張面孔，她無法相信一個人可以經曆數百年而不死，除非是得道高人，難而世間能有幾人有這本事？竟還與她有著千絲萬縷的血緣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