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吃東西，也只有楚哲一個在吃，另外兩個個懷鬼胎，心照不宣的喝咖啡。

「你說回學校。」付尹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四點了「晚上還去酒吧嗎？」

良久，沒有聽到向早的聲音，付尹轉過頭看了他一眼。

「……酒吧？」向早皺眉問，眼裡有些茫然。

付尹心下一緊，壞了，難道這次發病提前了？向早已經開始忘記一些事情了。

糟糕了。

藥品還沒有足夠的量，無法讓他服用。

本來。

本來應該是一年後的，為什麼提前了這麼多，

「嗯，去酒吧，你要來看我嗎？」向早低頭喝咖啡。

付尹感覺今天有點懸乎乎的，頭重腳輕的。

這樣逗人有意思嗎！

「你到底……」向早瞟了他一眼，放下咖啡杯，雙手搭在付尹的肩上「瞞了我什麼，你剛剛的神色告訴我你在騙我。」

付尹動了動喉結，側過頭不去看向早「這世界上沒有絕對。」

「有些事情不是不能說，是說出來了，他就沒有意義了。」

「狗屁。」向早忍著一拳砸他臉上的衝動「你……」

「石頭落進大海，自己浮不上來。」付尹摁住向早的腦袋，認真的看著他眼睛「時間能抹平的東西，就讓它去吧。」

「……靠。」向早拍開他的手，摸了摸脖子「你tm是學物理學魔怔了，沒聽說過一句話嗎，忘記過去，就意味著背叛。」

付尹心裡苦笑了下，你不就是那個人嗎。

「那你要怎樣？」付尹站了起來，一步步逼近向早「抓住，挽回，然後就能得到和背叛相反的救贖嗎？」

這個晚上，向早沒有再研究調酒如何，而是很早的就躺在床上，琢磨著付尹今天的話。

他想表達什麼，向早並不清楚，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付尹手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還是關於自己的，而，付尹看起來並不想讓向早知道。

背叛。

或是，救贖嗎？

可笑。

石頭落進大海，自己浮不起來。

仙人掌做不成花，沒辦法被人捧在手心。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

人人都想要得到一切。

向早不由得想到一句話。

大海是會枯的，石頭是會爛的。

我的青春不在了，我的心臟停止了。

我很迷茫。

但是我裝的很棒。

向早捲縮了下身體，頭深深的埋進了枕頭裡，窗戶大開著，外面沒有月亮，沒有星星，黑乎乎的覆蓋了一切，也包括深夜中那些獨自哭泣的人們。

世間疾苦，我們都沒有救贖，

向早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還哭的這麼猛，跟個老娘們似得，但眼淚由不得他的理智，向早有時候也會很迷茫，就算付尹不說，他也能猜到一點。

向早不記得自己的父母，不記得自己的家鄉在哪，前面生活的十幾年，彷彿都蒙在霧裡面，怎麼都抹不幹凈。

他的手機號，他的房子，他的學籍，和他的工作都是付尹一手包辦的，初來乍到，又好像很久以前來過，生活很精彩，卻又透露著一股荒涼。

這種感覺讓向早有點慌，他每天上學和工作是為了什麼，去下一個城市？付尹繼續照顧他？

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一個什麼目標。

不清楚。

不知道。

這種空洞的一腳踏空的感覺讓人想瘋。

世界真的很噁心。

但，還好，我也不是什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