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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心囚

    「這年月,只當做我與他最後的默契。」   /————————————\   月落星垂,參井徒移   這世間啊,有些事,塵埃落定後成了故事;有些人,鮮活不再時批進史書。      魔帝酌辰明明白白的生死輪迴,仍會哀慟於自己的無能為力;魔尊鶴霄允清清靜靜的死在萬仞之下,或許也會想起他對她的情有獨鍾。      冥主浮生的梧桐木屋外,一樹寒梅不分時令的怒放著;隱居紫瀛洲的靈界女帝緋流,身子早已羸弱不堪,只好每日靜坐窗前遙思往事。      魔界右護法挽清卸了職,卻是長住在了已然覆滅的妖界;小魔帝翎箜和他來自神界的愛人走到了一起,再不顧什麼夙仇難當。      一脈寒江仍流的幹幹凈凈,一點也看不出萬年前混戰之中血流漂杵的影子,塵埃落定,原來多麼慘烈的過往都成了故事   也罷……      人間的鹿山結界遍布,它在靜候它該等的人回家      一萬年,一場默契的騙局.   /————————————\     *第一章是文案#可跳過食用   *整篇第一卷倒敘,不習慣第一人稱可以直接跳第二卷,不影響連貫性

    第一卷·第一章:往事

    小說: 將心囚 作者:棠梨烬 字數:3335 更新時間:2019-09-22 15:06:26

    萬年前你還沒出生的時候,就有這麼句俗語,叫做「寒江上,白骨漂;魔尊當道,七界飄搖」。

    我半眯著眼,不緊不慢的沖著那張有些眼熟的臉吐出這句話,江下的深谷甚是陰冷,低頭見他青瓷小盞中的滾水不再冒熱氣,抬手將那小盞中的水潑掉,從那堆火上提起茶壺給他又續了一杯,依然不緊不慢。

    「小魔帝,我這麼說,你可明白?」

    少年臉色一陣青白,似是有些難為情,就算濃密的睫毛忽閃著蓋住眼睛,也根本掩蓋不住主人的心思。

    「晚輩...晚輩明白,可晚輩既然來,那定是做好了準備的,您一日不應我便磨您一日,一年不應我便磨您一年,就算外頭有其他人說什麼,晚輩一力負責便是,定不會讓您再受七界打擾。」

    他說到後面情緒明顯激動了起來,我悄悄嘆了口氣,這麼一個情根深種又敢作敢當的好孩子,可真真不像那個人的崽兒!然而這話里大有陪我耗死在這的意思又算是怎麼回事?

    「小魔帝,何必呢。於這七界而言,我總歸已然算是個死了的了。你那小情人被魔焰燒傷的嚴重,雖不至於馬上要了他的命,最多還能再撐個幾年,與其在這陪我耗著耗不出個結果,還不如在這幾年好生陪陪他。」兩腿交疊著坐在地上,我那素白的長裙鋪了一地,面前小孩似被我戳到心尖上的痛處,一時兩人無語,方才還祥和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

    「您死活不肯出山,難道真的是還在怨恨晚輩的父親嗎?」

    他幽幽的盯著我,徐徐吐出這句話,我被這句話驚的手下不穩,壺裡的半壺滾水直接澆到端著茶杯的左手上——

    「嘶…你個小毛孩子倒又知道的清楚!」

    啞月谷底陰寒,我便一直把茶壺架在火上,裡邊的水自然一直都是滾的。眼見著整個左手迅速的變紅又被燙出了泡,我眼角抽了幾下,生生忍住,到底沒好意思在一個晚輩面前喊痛。不過那小孩似是嚇得不輕,低低的垂著頭不敢再說話。

    「嘖…小魔帝,被燙傷的人是我,你怕什麼。不過你說的倒是一點沒錯,我的確怨恨你父親,當年若不是他硬攔下我還將我封入這啞月谷,我早就能將七界一舉剷平,又怎會如喪家之犬一般在這種地方苟且偷生。他否認我、羞辱我、毀滅我,你想得倒是好,竟敢來求我去治你那小情人。父債子償知道嗎,嗯?」

    ——這話說的我心虛的很,明明十分的沒底氣還要刻意裝出那副一輩子也沒適應的強硬模樣來,著實是自己都彆扭的要死。

    這話一說出口,原本我估摸著小魔帝不是對我破口大罵也該是甩袖而走啊,誰知他還是那副做壞事被抓了現行小心翼翼的樣子,實在忍不住再次懷疑,這到底是不是酌辰那貨的崽子,若果真是親父子,性子差的也太大了…酌辰的霸氣與膽識,怎得在他兒子身上半點也難尋。

    ……

    「我不信」

    眼見他臉紅了許久,有話不敢說的模樣看的我一個勁兒心疼,又過了好一會兒才啜喏著說出這三個字,卻叫我更心疼了!

    小魔帝可憐見兒的,這是硬生生被我嚇成了這副德行?

    想來他又有什麼錯,為了救自己的愛人衝破寒江上的千里瘴毒已經很不容易,又花了大量的法力來衝破酌辰萬年前封在啞月谷口的結界,在偌大的谷底用了十幾日來尋我這個被封了近萬年生死不明的前任魔尊,找到後還被三推四阻連帶著威脅的恐嚇一番……

    實在是不該啊!不該!只可惜先前狠話已然說出了口,此時再拿話往回圓似乎有些臉疼,我邊思索著怎麼能哄哄小孩一邊輕輕轉動著左手的手腕,整隻手都被燙傷了,輕輕一動就是一陣酸麻和輕微的刺痛,在這刺痛下思緒甚是恍惚,這痛感竟能讓我有一種我還真真切切活著的認知感。

    「魔尊當日獨戰三大君主也絲毫不落下風,如今這麼點小傷都不能自愈了嗎」

    那少年盯著我那隻險些被燙熟的左手微微蹙眉。

    我看著他的臉,眼前一陣眩暈,腦中不由自主的響起一個聲音,或是調侃、或是惱怒、或是嘲諷,卻總是那一個人——

    *

    「連赤鱗蛟都斬殺了,竟還能被條小蛇咬的中毒昏迷,霄允,你真是越來越出息!」

    「方才不是還教訓別人嗎,孤覺得你說的甚是,想來魔尊對於魔界典籍早已爛熟於心了,那孤來考考你——」

    「呵…是了,你視死如歸麼——我不是!我怕死!我這魔界百萬徒眾怕死!鶴霄允,孤不許你再胡鬧!」

    ……

    *

    奇怪啊,他曾對我說過的話,一字一句,竟還記得那麼深。

    ……

    那小崽子終於走了,為著他讓我想起的那些往事,我允了為他的小情人治傷。

    不過我仍不願出啞月谷,便讓他自己想辦法將奚詰送下來。奚詰被魔焰灼傷嚴重,受不得顛簸,我知道這是給翎箜出了個難題。不過他若是想不出兩全之法也不長個腦子的話,就算我幫了他們這一次,日後再受人暗算可怎麼辦,我是沒那個耐性專門幫倆小輩收拾爛攤子。

    不過,今日感覺還是不大對,我這算是在教翎箜為君之道麼?明明之前想的好好的,自此與七界再與糾葛,尤其是事關我那前上司酌辰,如今倒是幫酌辰那死王八養兒子了?

    一根幹枯的樹枝伸到我面前,輕輕晃了晃——

    「你的確是在幫死王八養兒子」。

    那聲音沙啞生硬,與他本體那株枯木般配的緊。

    我伸出手掐了截樹枝子下來,清楚聽到那一聲脆響和那老東西裝模做樣的呼痛。隨即帶著兩分不滿與八分調侃笑罵一句:

    「老東西,你什麼時候活過來的,都這般年紀了還敢如此放蕩,又窺我心。」

    他是株梧桐。

    若是按照年歲來算的話,也該是七界內所有花草樹木的老祖宗了。原本在啞月谷專心修鍊也是鬱郁蔥蔥活的甚是滋潤,不過後來啞月谷被一場大火燒了個幹凈,老梧桐到底活得久、成精早,在大火蔓延到他本體時生生將自己的靈逼出體外,這才勉強留了一命。自此後也算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靈體不受局限,修為又深,他便能三天兩頭出谷附在自己重孫曾孫的身子里玩。

    由於在我來之前他就時常離開自己本體的緣故,在後來我被封進啞月谷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一度認為這老梧桐早被燒死了,以至於他第一次跟我說話可真是把我嚇得不輕。

    所有人都覺得,當年魔尊鶴霄允被公正無私的魔帝酌辰打入啞月谷,那麼後來萬年間的事本魔尊就應當一概不知。

    誰能想到本魔尊有這麼個嘴裡沒遮攔 且視酌辰的封印如無物 出入谷來去自如的老東西做鄰居,這萬年間,暫且不說事關神仙妖魔靈冥的大事,就連哪位神君收了個貌美的弟子、誰家側妃誕下一對雙胞胎、哪世人皇被兒子逼宮退位這樣的微末小事,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不過說句心裡話,知道的多了也著實是煩的很——

    譬如,後來酌辰他娶妻生子甚是美滿、我最交心的好友緋流在我出事後不久就讓位給了徒弟自己撒手不問政務、當年逼得我大開殺戒的罪魁禍首還在受萬人膜拜中活的有模有樣……

    怎奈何那老東西說的高興了才不管我是不是樂意聽,我就只好當作鍛煉耐力了。

    「您老人家又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事,竟勞動您大駕回來一趟。」

    話雖說的不大中聽,但一想起每次他回來都是給我「通風報信」,心裡就像被只小兔子撓了一爪子:惱不得,還想要上去摸上兩把。

    畢竟,這天上地下,七界浮生,還會隨時惦記著我的就剩它老東西一個了,哦對了!老梧桐的名字就叫做,浮生。

    想到這,我撐不住的笑了起來,浮生,這名字若與一個俊秀公子少年郎再配上副悅耳的嗓音才搭調啊,只可惜老東西的本體被燒焦,再也幻化不出人形,聲音也跟著啞成了這副德行。

    「啪——」

    我正自己笑的渾身發抖,不想左手驟然傳來一陣劇痛——快燙熟的左手被記仇的老東西狠狠抽了一樹枝子

    ……

    「老東西!你又窺心!」我痛的呲牙咧嘴的抱著左手,邊想這報復也是來的快。

    「咦?小丫頭,你廢了?」浮生似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這種小傷都不能自愈了不成」

    ……

    我剛喊了翎箜小魔帝,這就被人喊小丫頭…天道果然也是好輪迴的。

    浮生喋喋不休的繼續說話,他也就這點好,就算活的年歲很長也不端長輩架子,和他一起就從不感到枯燥,甚至更想求一會兒清凈。

    「老東西,我無意不防備時被你窺心幾次也就罷了,若是有了防備還被你看了去也忒丟人了」。我扭頭去看自己靠坐著的枯木,此時煮茶的那簇火已然熄滅,在這啞月谷底就沒了其他的光線,現下哪怕我與樹幹緊緊貼著,也是難看清他的樣子。

    「小丫頭,你又從來不肯自己告訴我你的前塵之事,都說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我就偶然看幾次又怎麼了」。聽聲音他已經坐到了我旁邊,我扭過頭撇撇嘴不去理他

    「小丫頭,你方才想的那個死王八是誰?」

    「自然是那傻小子的爹。」我輕笑一聲,就知道他會問下去

    「丫頭,我說真的」浮生的語氣極其不滿

    「我也沒跟你說假的啊,自然是那傻小子的老爹。都說死者為大,你還非想給死人戴頂綠帽子不成?」

    我閉上眼睛不打算再理他準備睡一會兒,卻又轉過頭去添上一句:

    「你再問也沒什麼用,當真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只不過日子久了,年歲深了,至於我的前塵啊,也就真的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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