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夢到不堪回首的記憶，讓蕭衍猛地驚醒過來。

而最悲哀的事情莫過於噩夢驚醒後，現實生活中仍舊是噩夢的延續。

他整個人都被鎖在床上，四肢被分別扣在了四個床角，腿部的鏈條尚可擺動，但雙手卻是一點都動彈不得。

蕭衍看著那簡陋的單單用水泥糊成的灰色天花板，血液絕望地逐漸凝結成冰，從頭至腳都被冰冷的涼意所佔據。

「浩兒醒了？」男人熟悉的聲音又一次傳到了蕭衍的耳里，蕭衍側過頭看向聲音的源處，那個男人似乎沒有變過，就連坐姿都和初見時一模一樣，一副高不可攀的上位者模樣。

蕭衍懶懶地抬著眼皮瞄了一眼他，又很快地避開，似乎是看到了什麼髒東西：「這麼多年下來，你竟是一點都沒變。」

「但浩兒卻變了不少。」姚舜從他的「王座」上站了起來，坐到了蕭衍的身邊，一如往昔地用食指撫摸著他的臉頰，綠油油的眼睛發亮著盯著蕭衍，用垂涎欲滴都不為過，「浩兒，越來越好看了。」

蕭衍冷笑，帶著嘲諷的語氣：「當初知道我是beta後，您可是說髒了您的手呢。」

「所以浩兒傷心了，這麼多年來為了向我證明beta的好處，所以這麼盡心儘力嗎？」姚舜翻身坐在了蕭衍的身上，曖昧地摩挲著他的襯衫領口，「還要姜家那小子在地上當狗爬，浩兒在做什麼，我都清楚。」

他彎下身，咬住了蕭衍的耳垂：「不就是想再當我的小狗嗎？和我說一聲就是了，不用這麼大費周章。」

蕭衍忍著噁心的黏膩感，直視著天花板：「你這會兒倒是不嫌棄我是個beta了。」

他現在還記得他那時候發自內心的鄙夷，像是想到自己和他發生過種種的關係就會立刻將他的晚飯嘔吐出來一樣。

「我以前也沒嫌棄你是個毛頭小孩。」姚舜的雙指攀上了蕭衍的下巴，輕輕地托著它，迫使他揚起，用著不著調的語氣，「而且浩兒那天讓姜家那小子說的話我都放在了心上，現在想想，beta和omega又有什麼區別？所以主人這不是又來找你了？」

蕭衍被迫仰著下巴，仰視著他：「姚舜你竟是敢和姜思凱合作，倒也不怕姜思凱那個背信棄義的小人再來背叛你。」

「喪家之犬何足畏懼？他說你勾魂攝魄將他兒子的魂都給勾了去，求我幫忙，他願意用一切去換。可是，浩兒，你不知道。就單單一個你，我就願意無條件貢獻出我的全部了，又怎會怕姜思凱背信棄義害我姚家呢？」姚舜對姜思凱頗為不屑，低著頭細緻地吻在蕭衍的下顎上，像是用情至深一般。

「呵。」蕭衍冷笑了一聲，睨著故作深情的姚舜，又抬眼看著天花板，「家主大人，你別忘了，我可深深地恨著你。」

姚舜和他調情：「所以呢？」

「這麼多年來，我之所以沒有動作，一是你的勢力太大，我無法保證一網打盡把你清個幹凈，二是學長仍舊在你的手上，我怕我的動作會讓他受傷，更甚至你會以他相要，所以我便一直忍到了現在。但是，」蕭衍面無表情地轉過臉，看著他，「剛才姜思凱捉住我的時候，我以為我會被他殺死，所以我第一時間想的就是在我死後，也一定不會讓你好過。」

「所以，姚大家主，你的姚氏要亡了。」蕭衍總算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意，「一步一步落敗，就像我曾經對其他alpha世家做的那樣。」

姚舜的臉色一沉，剛想要開口，卻被自己的電話鈴聲打斷。

他沉下了氣，接起了電話，臉色從不佳轉為陰沉，越來越明顯的面部表情映在了蕭衍含笑的眼眸中。

聽到最後，姚舜幾乎是扔掉了電話，雙手掐在了蕭衍的頸部，命令他：「你給我停下！」

「停不下來的。這個遊戲一旦開始，就沒有人能夠阻止。一環接著一環，像是精密的齒輪一樣，哪一步都不會出錯。」蕭衍咧開了嘴，挑釁地看著他，「我本就想至你於死地，又怎麼會手下留情。」

「證監會公告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股市下跌，股民民心動蕩，再接著……咳咳咳……」蕭衍被姚舜掐得喘不過氣來，不住地咳嗽，眼睛卻還是晶亮，眼角也都還是笑意。

姚舜看到蕭衍的模樣氣急敗壞地掐得更緊了一些，咬牙切齒地威脅他：「你的學長不要了嗎？」

「要？哈哈……」蕭衍笑出了聲，坦然地看著他，「就連我都自身難保，我怎麼去保護他。」

「姚舜，你後悔了吧？放心。」蕭衍呼吸不順，整個面部都呈現出血紅色，額上滿布青筋，「放心，今後的每一天你會越來越後悔。你就在餘生慢慢懺悔自己曾經對我做過的事吧！」

姚舜的眼睛氣得冒火，蕭衍也不服輸地冒著火，兩雙眼睛噼里啪啦在空中交匯爭鋒。

忽然，姚舜放開了他，讓蕭衍忙不迭地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

他低著頭笑了起來，笑得癲狂，眼裡染上了一些暴虐的顏色，他伸出手摩挲著蕭衍的腳踝，漫不經心道：「對了，姜思凱向我抱怨說，我的浩兒前幾日一個個秘密會談過那些藥劑師、藥劑專家什麼的，威逼利誘，更甚至拿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命令他們配合姜家小子的實驗。」

「那實驗是什麼來著的？」姚舜打了個響指，自問自答，「是研發beta助孕劑的項目。所以說，浩兒，你是不是特想生一個孩子啊？要不然，也不會這麼費心費力地一個個威脅那群自大的alpha了。」

姚舜在蕭衍逐漸放大的瞳孔中感受到了興奮和暢快，他握住了蕭衍的腰帶，感受著蕭衍開始發抖的身體，欺身壓了上去：「既然這樣，那浩兒為我生一個孩子吧。」

說著，他堵住了蕭衍的嘴。

空蕩盪的室內，嗚嗚的抗拒聲和肉體碰撞之聲交替響起，在屋頂處低回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