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個人呢？」

車輛緩緩行駛在回家的途中，姜文洲已進入了深度睡眠，似乎什麼響聲都不會將他吵醒。

蕭父看得出蕭衍被姜文洲枕得大腿發麻，渾身不自在地動作著，每次微小的動作卻都會牽動他的傷口，讓他嘶一聲痛叫出聲，但他又很快捂住了自己的嘴，似乎是怕打擾到他大腿上呼呼大睡的男人。

蕭父看得出蕭衍在痛苦地忍耐，寧願痛苦也不願意驚擾他，小心得完全沒了他那個毒舌兒子的樣子，他裝作不經意地問著，試圖搞清楚姜文洲現在在他的心目中究竟是什麼地位。

「不是說在姚舜那裡嗎？不去找他嗎？你應該知道姚舜有好幾個寵物房吧，在不同的地點。」

蕭衍沉下了眼色，將自己亂動時滑下的床單再一次披到了自己的身上，冷靜地回答：「不找了。」

「不找了？」蕭父不解地用食指敲著方向盤，「什麼意思？」

「我和姚舜說，只要他放過我和學長，我就放過他們的公司。可他卻沒有，反而是變本加厲地對付我。」蕭衍扯著嘴笑了笑，將床單的一半披在了姜文洲的身上，「我估計學長早就死了，要不然他怎麼會不答應我的要求，一天天除了氣到跳腳外什麼都做不了。」

「他這麼暴力。別說omega了。」蕭衍撫上自己滿布青痕的大腿，無奈地笑著，「就連我都承受不住。」

蕭父吁了一口氣，還是有些擔心，再一次確認：「不找了？」

「不想了。」蕭衍低頭輕吻姜文洲的額角，雙手抱住他的頭，眼中似乎有一片湖水波光粼粼的，「就這樣，不想了。」

蕭父總算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他踩足油門，和蕭衍說道：「好，那我們回家。」

黑色商務車發出了如跑車一般的引擎驅動聲，在那條綠蔭密布的大道上揚長而去，留下了一條長長的尾巴。

夜色一點一點地從窗外透進窗口，吞噬著房間內為數不多的光亮。

姜文洲坐在床上，乖巧地等待蕭衍洗漱完畢，姜文洲已經徹底學乖，他不再要求給蕭衍上藥或者幫他洗澡，他知道自己粗魯的動作會弄疼他，而蕭衍這一次的傷又非比尋常，所以他選擇乖乖地等待。

可是姜文洲等了很久，都不見蕭衍出來，他都以為是蕭衍沒有力氣從浴缸里爬起來，都險些要衝進浴室救他了，而此時蕭衍卻扭捏地掛著浴袍走了出來。

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頭髮沒有吹幹，濕漉漉地貼在頭皮，還在一滴一滴地落著水珠，眼裡大概是被浴室的霧氣沾濕，霧蒙蒙的有些恍惚。

原本合身的白色浴袍變得有些寬大，鬆鬆垮垮地墜在他的身上，那些慘不忍睹的傷痕也因不合身的緣故而一大片一大片的顯露了出來。

姜文洲看得心疼，呼吸都不順暢，他快速跑到了蕭衍的面前，湊近他的嘴想要親一口，表示自己的心疼，可卻被蕭衍躲開了，他揪著衣角，緊緊地握著雙拳，作著防禦的姿態。

姜文洲再一次嚐試，伸出了手想要握住他的手：「蕭……蕭衍。」

蕭衍面上卻出現了痛色，睫毛撲閃了兩下，幾滴眼淚滑了下來，他偏過頭，快步走到了一個安全的距離，隨後猶豫地轉過頭看姜文洲。

姜文洲不能理解蕭衍的動作，又跟了上去，貼近他：「怎麼了？」

姜文洲沒有跟著和蕭衍一起洗澡，自然是不明白蕭衍此時的心情。

當蕭衍看到浴缸中的水逐漸染上了一層奇怪的顏色，自己身下在源源不斷流出不屬於他的液體時，他差點就精神崩潰了。

他又想起了姚舜那句陰森森的狠話，便趴在浴缸里，想要儘可能地將那些東西排出，可細小的食指又怎麼可以和alpha相提並論，就連觸碰都是不可能的。

他一邊告誡著自己不會有事的，自己是個beta，生育率很低，又一邊忍不住大哭了起來，直到再也哭不出什麼了，他才站了起來，走出了浴室。

「姜文洲。」蕭衍又退後了一步，他仰頭看到姜文洲擔心的表情，鼻尖感到一陣酸澀，「我……我好臟啊……」

姜文洲一怔，立即抱住蕭衍，否認道：「沒有。蕭衍一點都不臟，蕭衍，是他們臟，不是你。」

說著就要去吻蕭衍的後頸，可蕭衍又一次推開了他。

他痛苦地捂著後頸，向他搖頭：「alpha不是……不是都很在乎自己的東西嗎？我……我被這麼多alpha上了……那麼多……我都數不清我究竟被哪些人上了幾次。我……」

蕭衍雖然平時看上去風流倜儻，但骨子裡還是有著那個一對一的觀念，畢竟他的父母就是一對一的，他心裡其實很在乎自己的身體，他一想到姜文洲即將要吻的唇瓣不知道被多少人蹂躪過，要親的後頸被多少人撕咬過，身上或青或紫的瘀痕都還沒有消退，他不想讓這麼不堪的自己和姜文洲在一起，不想讓一心一意愛著他的姜文洲抱住這麼一個骯髒混亂的蕭衍。

姜文洲覺得新奇，他竟然頭一次地理解了蕭衍的所思所想：「我當然在乎蕭衍。可我在乎的是蕭衍究竟喜不喜歡我！」

「這又不是你的錯。你是被逼的，被強迫的。就因為這樣的理由，我難道就會不喜歡你了嗎？！那我和那些強迫你的alpha有什麼區別！」姜文洲捂住了蕭衍的雙手，信誓旦旦地承諾，「我喜歡的是蕭衍，在乎的也是蕭衍！我在乎的是蕭衍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受欺負！不是什麼蕭衍被那麼多人上過了，髒了，我就不喜歡了！」

「可……」蕭衍小幅度地掙扎嚐試掙脫姜文洲的雙手，「可不覺得彆扭嗎？別的alpha插過的地方，別的alpha親過，摸過的地方，alpha的東西又怎麼能和別人共享呢。」

別說姜文洲了，就連蕭衍自己都覺得彆扭，他一想到這幾天的情形就無法再和姜文洲親吻擁抱，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很噁心。

「你！」姜文洲覺得蕭衍有些無理取鬧，他不滿地說，「你以為你之前就清清白白嗎？！在我遇到你之前，你身上不早就被人摸遍，玩遍了嗎！」

姜文洲說的是氣話，還有一些曾經佔有欲作怪留下的小吃醋，可聽在如今蕭衍的耳里卻是不同，蕭衍一聽更加鬱悶了，眼睛都不需要眨，眼淚撲簌簌地就落了下來。

姜文洲這下慌了，手足無措地安慰著：「蕭衍，你別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我想告訴你，我不在乎的，我真的。你看以前你和別人玩的時候，我不介意。那現在別人玩你，那我也不介意的。」

蕭衍的嘴角垮了下來，咽聲爭執：「這不一樣！」

之前是他自甘墮落，但這之後呢？

姜文洲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經不再是之前的姜文洲，那又怎麼可以同日而語。

「沒有不一樣的。我真的不在乎的。我真的！我喜歡你！不是喜歡你的身體！是喜歡你所以才會想和你做-愛，是喜歡你才會想要你給我生孩子！你被人侮辱了，我該更疼你，更愛你才對！這才是喜歡你的表現！」

姜文洲見蕭衍哭得更凄慘，急忙在他擺手搖頭地否認，可蕭衍似乎被他越說哭得越凶，最後姜文洲急紅了臉，一把將他抱到了床上，壓在了他的身上：「你不相信我做給你看！我一點都不介意！真的！」

姜文洲不由分說，不容蕭衍反抗地吻住了蕭衍的唇，輕鬆扯開了他的浴袍，熟練地掌握著他。

一開始的交戰很激烈，只是越到後面，蕭衍越是情動，姜文洲卻先退了下來，面色為難地看著他和他商量：「你身上都是傷，看不見的地方肯定更多。我們不做了好不好？肯定會很痛的。」

蕭衍喘著粗氣，吸著鼻子，原本在親吻中止住的眼淚又稀里嘩啦地落了下來，大聲地推搡著姜文洲的胸膛，無理取鬧：「你不介意，我介意啊。」

「做！」姜文洲看著蕭衍痛哭流涕的樣子，咬咬牙，一狠心一跺腳，徑直把武器插了進去，那被折磨了幾天的地方又怎麼承受得住這樣的摧殘，剛一進入，蕭衍就疼得渾身激靈，四肢並用地後退要逃出來。

姜文洲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安慰他，垂頭喪氣地壓低了肩膀，乞求著：「不做，好不好？」

「你疼，我會心疼的。」姜文洲抱住還被痛意貫穿而身體戰慄的蕭衍，向他保證，「過幾天，等過幾天你傷好了，要幾次，我給幾次！我一定不會拒絕的！我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嫌棄你的！」

可蕭衍卻紅著眼睛，拉著他的袖口，和他小聲商量：「做，好不好？」

「輕點做。輕點。」蕭衍睜著一雙小狗一樣的眼睛，淚汪汪地看著他，看得姜文洲小腹騰起了熱氣。

蕭衍現在極度地缺乏安全感，他希望找一個途徑去證明一些他自己都不知道要證明什麼的東西，而對於ABO來說，做-愛的確是一個最佳的發泄途徑，就像他之前縱身於花叢中一樣。

「姜文洲，你的實驗，進行到哪一步了？」蕭衍摟住了還處於猶豫不決中的姜文洲的腰，冷不丁地發問，聲音囁嚅地像是剛出爐的小糖糕，可愛得讓姜文洲心猿意馬。

「啊？嗯……」姜文洲回過神，認真回答，「現在動物實驗基本上是成功了，接下來就是找一些志願者做人體實驗，只要實驗顯示它對人體沒有危害又的確成功提升了懷孕率，那麼久就可以大量開始投產了。」

「那……」蕭衍在姜文洲的懷裡扭動了兩下，眼神期待地看著他，「那我可不可以有幸成為你們的第一個實驗對象？」

姜文洲強壓著自己的慾望，又驚得吸氣，反覆確認的問：「什麼……什麼？蕭衍你在說什麼？」

「姜文洲，」蕭衍的下巴擱在姜文洲的心口微微地磨蹭著，「我想為你生個孩子。」

姜文洲大概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嗓子眼了，他咽下那個激動的心臟，問著：「蕭……蕭衍，你……你在說什麼？」

蕭衍可憐巴巴地回答：「我想吃藥，想提升懷孕率，想給你生個孩子。」

那一刻，姜文洲似乎只聽到了自己沉重的呼吸聲和心臟劇烈跳動的撲通聲，久久也停止不了。

姜文洲像是驚魂未定般的呼吸，他咽了一口口水，先是搖搖頭：「不行，太危險，我們還不知道在人體上會出現什麼問題。」

「但蕭衍，我答應你。」姜文洲嚐試著磨蹭著，緩慢進入。

他握住他的手，將它放在自己的心口承諾，「我一定會讓你為我生個孩子的。」